体内的毒确实该解,可眼下的情形,叫他如何安心解毒,若不解又撑不到庸城……
夕瑶一个人在房中独坐,前些天得知师兄去世的消息,都来不及悲痛,一路奔波,好不容易有了地方暂歇,心底压抑的悲痛涌上心头。
她和师兄都是孤儿,两个人跟着一群大人流浪,巧遇濮神医被收为弟子。
虽是徒弟,可师傅并不尽心教授他们。
最开始的年月里,只教他们认草药,识药性,教些粗浅的医理和简单的疾病医治法子。
两人相伴多年,早就跟亲兄妹一样了。
谁能想到,他再次踏入宫廷,竟踏入了坟地,再也回不来了。
她想过了,这个世上她没了牵挂的人,自己又成了这个鬼样子,等替徐肃解了火毒,就背着行囊游历四海去。
房门被敲响,徐子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夕瑶大夫,大人要见您。”
夕瑶擦了擦湿湿的眼,理了理衣裙开门出去。
二楼大堂内,徐肃端坐在一张条凳上,等夕瑶过来,将陆曦曦的药方按照她教的次序摆放在桌上,缺了的一张,他从袖子里单独拿出来一张誊抄的方子填进去。
摆好了喊夕瑶来看,“这是岑大夫临走前告诉曦曦解火毒的方法。”
“我听曦曦说了些你们之间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岑大夫应该是南浦大夫的恋人吧。我派人查过她,她是南派邪医的传人,假借落难到濮神医身边偷学医术,被神医发现,继而被赶走。”
夕瑶走到桌旁,看见那些方子上师傅熟悉的笔迹,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大人猜得不全对,事情远远要复杂得多……”
她吸了吸鼻子,颠三倒四想到哪说到哪。
“岑潇潇确实是邪医的弟子,她是为了救他的未婚夫才到师傅身边的。”
她泪眼朦胧望着徐肃,嗓子却是割裂地男人声,“因为她的未婚夫也中了火毒!”
徐肃大感意外,火毒罕见,他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他一个人中了这种毒。
夕瑶说,“十一二年之前,突然有好些青年才俊中了火毒。一般的大夫从未见过,根本没办法解毒。那时候我还年幼,常听师傅叹息,还以为他是因为无法解除火毒而难过。后来岑潇潇来了,她为了能留下来,引诱师兄,两人有了情之后,未过多久,她偷了师傅的好些药方跑了。”
“我和师兄一直以为她辜负了师兄的情意,直到上次重遇,她才亲口说出当年的目的。”
徐肃蹙眉,这就很奇怪了,怎么中毒之人都集中在十一二年前?
李梁显然知道些什么,可惜被甄靖霄灭了口。
甄靖霄知道内情,甄婧霜派去杀他的人知道用鲜血刺激他毒发……
徐肃忽而想起有一次,甄靖霄目露悲伤的劝他当皇帝的情景。
小主,
当时没懂他痛苦的表情,现在再看……答案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