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与吴嬷嬷之间来来往往都是瞒着女儿的,她望望头顶的天花板,“这顶上的瓦片漏风,该翻新了。”
陆曦曦扯着母亲怕她扯由头跑了,“我怎不知我要与徐肃成婚了。”
陆夫人心知女儿迟早会知道也不瞒了,“那圣旨都下了,成婚迟早的事,你要是不嫁,岂不是抗旨不尊?难不成你想连累我和你父亲都被拉出去咔嚓了吗!”
“我……”
陆曦曦一时词穷。
母亲说的对,只要圣旨还在,她必然要嫁徐肃。
惆怅间一抬眼,正好捕捉到母亲贼眉鼠眼的眼神,立刻警觉起来。
“母亲,徐肃身中奇毒您是知道的,就连神医弟子对他的毒都束手无策,他还有多少日子没人说得准。您难道希望女儿将来守寡么!”
“呔!要什么紧,他死又不是你死,将来若他真没了,你再找个不就完了,多大点事!”
陆夫人心是真大,这辈子就奔着好日子走,是个无论如何不会委屈自己的性子。
人生短短几十年,有钱便纵享繁华,没钱便想法子找钱,反正过不了苦日子。
陆曦曦觉得心累,跟母亲说不通。
前堂的谈话还在继续。
说实话,陆兆荣是不认徐肃这个女婿的。
当初他手腕强硬,不顾女儿的意愿,强纳她入别院,如今再深情也无法覆盖当初犯下的错。
更何况,如今朝堂不稳,皇权大有盖过相权的趋势,徐肃的下场难料。
女儿嫁给他,势必会被牵连。
“霖威说得是,徐大人也不必急于认亲,待日后成了婚再改口不迟。”
陆夫人听见丈夫的话,啧了下嘴,低声骂了句,“这老顽固!”
陆曦曦维护父亲,反驳母亲,“父亲自有他的考量,母亲莫要说父亲。”
这丫头自小就知道孝敬父亲,心疼父亲,从来体谅不到她这个当母亲的不易。
陆夫人心头窝着气,“人家都说养女儿贴心,你这死丫头尽知道贴你父亲的心。我真是白花心思教养你一回。”
骂归骂,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不心疼的。
担心女儿把好女婿作没了,陆夫人软了声气劝道:
“你听话,徐肃对你没得说,徐府又没有公婆要伺候。你嫁过去内宅就你独大,日子不比其他宗妇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