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拣馥看看地上的人,“真……真埋啊。”

说实话,她不敢。

当初如果不是小姐要带着她一起逃,她哪敢跑。

逃亡的这几个月,她们一路颠沛流离,时时警醒,又怕遇到贼,又怕暴露身份被抓到。

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根本不如在别院里安稳。

付霖威见她们开了门,久久不进来,过去询问。

“怎么回事?”

不等陆曦曦回答,看见倒在地上的徐肃,过往所受的屈辱翻涌上来,眼中杀气骤起,拔出腰间的佩剑便要往他身上招呼。

“别!”

陆曦曦见状忙要阻止。

付霖威拧眉,声音里头带着些责问,“曦曦,他害你到这种田地,难不成你还要救他性命!”

陆曦曦叹息一声,“他已然没活头了,你何必要脏了你的手再添杀戮,你别忘了,他现在还是朝廷命官,若被有心人知晓,于你仕途不利。”

听她替他考量,付霖威脸色稍霁。

然,他的断腿之仇,夺妻之恨,祠堂被烧,强塞给他的妾,还有姑父的性命,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他徐肃所为。

“不,就算趁人之危杀他会被人诟病,我也要斩他一剑,方可泄心头之恨!”

说着便举剑狠狠刺入徐肃心窝。

陆曦曦从未见过这种场面,更没想到,付霖威会锱铢必较,为了泄愤,连将死之人都不放过。

心头哔哔乱跳起来,异常的搏动让她浑身不适,她捂住心口,站不住倒退了两步。

付霖威刺了一剑好似还不解恨,拔出剑来,预备再刺。

锵——

刀剑相击,宝剑发出刺耳的铮鸣。

方才,徐肃与穆启找到最后一家名叫李姿颐的人家,久久不敢敲门。

正在犹豫之时,忽见院墙上有个毛绒绒的东西跑过去。

穆启惊喜大叫,“大人,是小松鼠!”

那小东西好似听见有人叫它,跑过去又跑回来了,坐立在墙头望着两人。

不知道哪里偷来的花生,往嘴里狂塞。

徐肃看着这小东西,颤抖不已。

是她!是她养的那只!

徐肃想摸摸它,这小家伙还是不喜欢跟他亲近,见他伸手,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沿着围墙跑走了。

人找到了,徐肃像头一次见丈母娘的女婿,整了整衣衫,抑不住狂跳的心,准备去叫门。

刚迈了一步,忽而背后浓如墨的黑夜里,一道利刃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