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我回来了!”
他穿过回廊,路过庭院,奔向有她的院落。
廊下有风来,阻挡了他的脚步,却被他无情地踢开,又不死心的去牵他的袍脚,拽着他不让他进院子。
可叹徐肃揣着一颗满怀期待的心,丝毫未察觉异样。
“曦曦?”
他终于到了主院外。
往日宁静的院子今日有些沉寂,门口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灯提与铜质挂钩摩擦出的巨大的声音,似哀鸣,又似悲婉。
风穿过门廊,轻拍门上的铜环,是有人在叩门,寂静的院子里却无人出来应门。
期待的景象没有发生。
徐肃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他站在门前朝内望去。
四季常青的绿叶木落了一地的旧叶,风赶撵着,瑟瑟翻滚着盖住石板小径。
晚来的风撞了他一下,他踉跄了一步跨入门内,发沉的步子踩着满地将枯的树叶,他听见自己的心咔咔裂了道口子。
风攀上台阶,爬进屋内,天光不够亮,照不见屋内的景。
这么大的院落,竟然无一人在。
徐肃感觉他立在危危悬崖之上,崖底的风吹得他心颤,仿佛下一瞬就要将他卷下去。
他抱着侥幸,又叫了一声,“曦曦,曦曦别闹,是我回来了……”
他越过门,走入内室,空寂的屋内只有他的声音,无人一人应他的话。
突然,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徐肃猛然回头,欣喜地叫人,“曦……”
还有个“曦”字涩在喉间,却见这个时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立在门口。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他的视线,又纷纷避开。
看清周贤淙和甄靖霄的表情,徐肃提着的心陡然坠掉落下去。
还未坠到崖底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周贤淙见他风尘仆仆归来,清寂的身影立在门内。
半明半昧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周身的气韵已经出卖了他。
他那样精明的人,纵然没得到消息,纵然没亲眼看见,想来已经猜到了。
周贤淙重重叹息一声,半张着嘴叫他,“临溦……”
“临溦呀,你节哀……”
周贤淙从来都是昂扬的,外放的,但此刻的声音失了往日的亢亮。
徐肃上半身隐在阴影里,脸色融进昏暗中,一声都发不出来。
周贤淙步入门内,边走边说,“嫂嫂担心你的安危,设了佛堂替你和陆侯祈福,还燃了千盏长明灯亲自守灯,昨夜不知怎的就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