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喜爱纠集些激进之士对徐肃执掌的朝政指手画脚。
倘若朝廷真与他计较,又没胆量出来当面论证,苍蝇一般嘤嘤嗡嗡,成不了大器。
国公夫人之所以要替他物色妻子,一是担心他终有一日惹下祸端,害了全族,找个妻子拴住他。
二便是替他寻个过硬的岳家帮忙撑着。
很可惜,忠勇侯府日渐衰落,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算他们两情相悦,凭她的家世,她也嫁不了付霖威。
握在手中的腰身纤细柔软,兰香沁入心尖,大掌不自觉摩挲着,温度节节攀升。
门外远处传来脚步声,徐肃听力异于常人,隔着一道门,人刚进跨院就听见了。
他勾了勾唇,“陆小姐,本官知你深情难抑,但你一人独闯相府,就不怕……本官吃了你!”
离得太近,两个人的呼吸交融、纠缠,陆曦曦胸口剧烈起伏着,心止不住的颤抖,直到此刻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在这位权臣面前有多愚蠢可笑。
她颤声哭求,“大人……我错了,我不该冲撞您。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徐肃眯了眯眼,像条支棱的蛇,冷肃的瞳盯着她,“陆小姐,你可知每日有多少人盯着我相府门前,多想寻到本官的错处拉我下马?”
他又靠近几分,声音压得更低,“恐怕此刻外面已经传遍了,忠勇侯府大小姐急不可耐,自行入了我相府的门。现在整个京城里的人可都认定了你是我的人了。你确定要我放了你?”
陆曦曦抖得厉害,鼻头酸涩不已,眼泪源源不断滚落下来,经他一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是啊,茶楼一事传开,京里的人只怕都认为她自荐枕席,投了徐相的怀抱。
而她却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将事情说清楚了,她和她的霖威哥哥还有可能。
现在想想,就算今日出了相府,不仅名声彻底坏了还带累侯府,连妹妹将来的亲事也会受牵连!
陆曦曦心中的悔意化作泪水,涓涓淌下来。
徐肃曲起手指替她擦掉,似抹掉杯子外壁上挂的水珠一样漫不经心。
“怎么样,要不要做一笔交易?”
陆曦曦抽噎着,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什……什么交易……”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做本官的女人,本官帮陆侯重回朝堂。”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付霖威特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徐相在这里……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
陆曦曦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看着眼前的人。
听见付霖威的声音,又是两行清泪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