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霖威找到央央的时候,她被关在一间废弃的地窖里,人还晕着,脚上拴着铁链。
那地窖因着一侧壁上会淅出水来,无法储存粮食故而弃用了。
付霖威挥刀斩断铁链,抱着央央爬出地窖。
早上还黏黏糊糊缠着他的人,这一刻浑身冰冷没了生气。
付霖威抱着她坐在地上轻轻摇了摇她,“央央,央央?醒醒!”
央央毫无反应。
携香担忧不已,“别耽搁了,快些回去找大夫吧!”
人还有气息,身上看不出大伤,大约是被打晕了。
付霖威抱着人大步朝山下走。
马就在山门口,他先将央央挂在马背上再上马。
大约太紧张,脚踩在马镫上滑了一下。
好不容易上去了,将人裹在怀里,单手握缰绳催马下山。
陆曦曦得知央央和携香受伤,早早命岑大夫在城门口接人。
央央先一步下山,付霖威将她送进马车,岑大夫就在车上替她施针,催她醒来。
她滚下山的时候撞到肩膀,有淤伤,也一并替她处理了。
付霖威焦急地在外等着。
冬日夕阳昏昏,付霖威直视斜阳,悬了半日的心这时候才缓缓落下来。
央央觉得没事了,掀开车帘见他迎着光立着,风轻轻掀动他的袍脚,姿态昂扬,她轻唤他,“哥哥。”
付霖威回头,对上她劫后余生的笑,心也轻松起来。
回首半生已过,她还在。
真好!
鹿院里还在为明天的除夕夜做准备,满院子人忙得热火朝天。
付霖威带着央央回来,仆人见他们狼狈不堪,慌了,忙问,“公子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付霖威笑了下,“没事了,都过去了。”
两人身上都脏污不堪,底下人送了热水到房里。
付霖威让央央先去沐浴。
央央见浴桶足够容纳两人,拉着他不撒手,“哥哥,你身上还湿着,得快些泡一泡,否则得受寒了!来,我伺候你!”
付霖威乖顺的由着她牵着入内室,看她替自己宽衣解带,又解了她自己的衣裳。
付霖威有些惊,捉住她的手,“央央你……”
央央踮脚亲了他一下,声音轻柔带着钩子,“哥哥,我想陪你……”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更深入吻他。
付霖威解开她小衣的系带,抱着她一起沉入水中……
绣帷生香,淡烟喧吟,泪湿脸盈盈。
“哥哥,央央好累……”
一日未怎么吃东西,惊惶大半日,好不容易回来了,热水一泡,困意翻卷。
这又与他胡闹许久,她早已累瘫了。
央央抓着付霖威的手臂搁在桶沿上,枕在手臂上缓缓闭上眼养神。
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小时候看到的一幕。
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见大嫂嫂跟王姐姐打架,她觉得好玩,躲在浴桶边上……
付霖威贴过来,健硕的身躯贴着她滑嫩的后背,瞧见少女娇妍的笑容,送去一吻,“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小姑娘忆着当年所见之景,笑着说,“想起我第一次见你未穿衣的样子。”
付霖威汗颜,他捏住央央的下颌,从她肩上探过去衔她。
水温渐渐低下去,他们这种情状也不好再让人进来添热水。
他将人翻转过来,抱出了水,裹进被子里。
帘幕垂,隐双影。并枕空置,人成对,万般情丝萦绕。
“对不起央央,今天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付霖威缓缓停下动作看着她郑重承诺。
央央凝着他,抬手轻抚他的脸,付霖威吻了吻,哑声问,“还要?”
————
一封八百里加急信笺落到了徐肃的书案上,他盯着那封信看了又看,好似不认识上头的字一样。
付霖威急急被徐肃派去的人传来见他。
心里焦急,他脚抬得低了些,险些被门槛绊倒。
听见声响,徐肃缓缓抬眼,无光无神望向他。
付霖威站在门口,看见他的表情心中升起浓浓的不安来。
翕了翕唇,迟迟问不出一句话来。
徐子桓见他来,看了徐肃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将桌上的信拿了给付霖威。
“付将军,你看看吧。”
今日才大年初四,年还未过完呢,郊州来了急信。
付霖威接过信笺来看,纸笺上头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