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被整懵了,就是他老子,不也没从老伙计老关系那边得到一丝风声嘛。
也怪许大茂当了稽查组组长后,虽然比刘海中收敛了些,可他那市侩的嘴脸,有能力的就巴结,没能力的就吊脸子,摆谱。
他这样子,下面的人几乎都看不惯,就是几个跟他平起平坐的同僚,私底下也是对他很有意见。
这次许大茂被刘光天举报,教唆犯罪的事实成了铁证。
险些让他们鼓掌叫好。
秦京茹搁家里养膘呢。
她以为许大茂还得晚上下班回来,没想到他回来的那么早,赶紧就要从床上爬起来伺候家里的老爷们。
许大茂制止了她。
他还是很在意秦京茹肚子里孩子的。
“我就回来拿点东西,还得接着出去呢,你在家好好歇着吧。”
许大茂风光不再,对秦京茹的语气也好了很多。
火气在镇上也消磨没了,现在对秦京茹没什么别的心思,和声和气的。
小主,
许大茂在外屋逛悠了一圈,从柜子里拿了点钱就又出了门。
他的处罚到了,轧钢厂的放映员工作没了,可手艺还在,罪虽然落定,可不会让他闲着的。
总归还是要给他个地方继续为社会主义的建设添砖加瓦。
发光发热就别想了。
许大茂思来想去,买了一只老母鸡,两瓶酒,趁着大家伙都在上班,去了聂副厂长家一趟。
聂副厂长是双干部家庭,媳妇也在上班,倒是老母亲在家。
许大茂嘴甜会来事,又带了重礼,得到了老太太的热情招待。
一直到聂副厂长进了屋,看到许大茂后冷下脸来,许大茂才起身告辞走人。
老母鸡炖上了,酒虽然没有打开,可眼瞅着也退不囫囵。
“娘,你这……唉。”
聂副厂长一阵头大。
等媳妇下了班,两口子偷摸说了许大茂的事儿,聂厂长媳妇倒是看得开。
“不就是安排个工作嘛,那就让他去区电影院吧,当放映员就别想了,去售票口卖票得了,也算没安排别的行当。”
聂副厂长一听,豁然开朗。
这办法好。
“明天我就批条子递上去,别忘了让你大哥给赶紧落实。这许大茂是个闲不住的,还是赶紧办完了,离他远远的才安全……”
聂副厂长把许大茂当烫手山芋。
许大茂也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无非就是赶紧落个工作,省的夜长梦多。
这个时代的特色,处理过后,经过改造,就还能是好同志,可以既往不咎。
除非改造不好,或者不是我们改造的。
那就得拎出来重新批判审理,再重新改造一遍。
冉秋叶家就是这种情况。
累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学校还要把院子给扫了,等她下班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回到香饵胡同后院的家里。
屋里黑漆漆的,她去外面厨屋点炉子做饭。
隔壁邻居可怜她,但却连跟她换个蜂窝煤都不敢。
后院一共就这么几户人家,两家人就因为可怜她,仗义帮了把手就受了连累。
家里姑娘长得好看也不顶用,关键时候还会惹麻烦。
冉秋叶做好了饭,外面天色就已经彻底黑了。
她就着月光默默地吃饭,也不开灯。
黑暗中落泪不会被人发现,她特别不想被上了天堂的爸妈瞧见自己的软弱。
吃了饭,默默地收拾碗碟。
回到屋里又在黑暗中待了好一阵。
等后院各家的灯都陆续熄了,她才悄悄起身,打开了用报纸糊了好几层的台灯。
台灯是用绳子绑在了床头的。
底座已经被砸碎了。
她落下蚊帐,藏在床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从床板底下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翻阅起来。
只有这个时候,她的眸子里才重新恢复了神采。
书里的精彩,或许就是冉秋叶心中的天堂了吧。
那唯一的可以安抚她心灵的净土。
苏木下班是载着高燕回家的。
高燕坐在苏木自行车后座,双手捏着苏木腰间的裤鼻,动作保持了安全距离,可后座姑娘扬起的俏脸上,却挂着开心的笑容。
这样一起下班的日子,像极了夫唱妇随。
如果能这么一辈子,肯定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想到了大弟喊苏木姐夫,高燕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喂,先下来啊,想什么呢,瞧你美的。”
东单菜市场门口,苏木一脚撑着地,一边扭头示意走神的高燕下车。
高燕童鞋点菜要吃鱼,苏木本着朋友的关系,又帮过自己的忙,肯定是要配合的。
也不能凭空变出鱼来,就得来一趟东单菜市场,做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