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迸发出利芒,“既然天意昭昭,不如趁机为江山肃清隐患。容瑄那逆贼如今盘踞云城,虽苟延残喘,却未彻底瓦解军心。
这场旱灾便可归咎于云城那恶事行径,待此事闹大,朕便顺势宣布,这是容瑄犯了忤逆之罪,惹怒上天。人心可用,谶言亦是兵器啊!”
朝中几名擅权的大臣听罢,纷纷附声相和。
“陛下圣明,此法效用极高。甚者,陛下可将断水之策延迟几日,使旱灾愈发严峻,百姓愈加怨恨,到时再明确指出三皇子是祸根,这民意自然一边倒啊。”
容珩面色一沉,虽心知父皇谋定思虑并无不妥,但“以百姓之苦为棋”,终究让他心里存了芥蒂。他本能地攥了攥拳头,但想到姜茯谣,他不得不把满腔复杂压在心底。
果然,皇帝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最后一步,便让姜茯谣那‘神女’现身,解救这场旱灾。她医术高明,颇有声望,更因这次‘预言显圣’,早已圈了不少信众。由她来收束人心,既让百姓安心,又可让朕彻底洗清罪责,一举三得。”
隐隐有臣子发笑附议,“神迹得行,这江山,必与圣上齐寿万年。臣等愿效死力!”
在满堂跪拜声中,容珩却静如深潭。他的脑海中闪过姜茯谣听闻此事时可能会有的表情,那股柔和却坚韧的不屈一向最能触动他。
辞别大殿后,容珩回到王府时,已是深夜。他推开屋门,烛光映射出姜茯谣轻倚在书案旁的身影。见他进来,她抬眼一望,便察觉到他眉间的疲惫与沉郁。
“怎么了?”她放下手中医书,侧头看他,一双眸子澄澈如清泉,“今日朝堂可是有何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