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吩咐完,就有个小太监将几本账册放到他手里。
他拿出其中一本翻阅了几下,上面密密麻麻的账目让他头疼,要在这么多本里面光找出采买宣纸的账目,对于福公公这样年纪的大太监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他才翻阅了不久,脸色就已经凝重了。
“福公公,让我来吧。家里的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师鸢毕竟是侯府的嫡长女,以后嫁到别人家去也得管账的。
之前师鸢顽皮,不爱学这些老学打鸟摸鱼这些事儿,还是被主母逼着看了几天账本,家里的账本,多少也是略懂一些的。
师鸢接过账本,快速翻阅,将每个月采购笔墨纸砚的那张折叠起来,很快就将几本账本折完了,然后递给福公公。
福公公拿过账本,将标注过的地方都看了一遍。
侯府从设立以来,就只用过自己家产业的敬德宣纸,一张曹氏宣纸的采购记录都没有。
查到这里,福公公的心里多少是有点数了,但为了公正还是传唤了侯爷之前的墨宝。
在这一沓墨宝中,几乎都是敬德宣纸,直到翻阅到最后一张,纸张明显比之前的纸张要薄,更容易泛黄。
这是一张师衡写给侯爷的回信,而底下的落款刚好写了时间“明德三十六年”,明德正是侯爷还在随着陛下打天下的时候,当时天下还未一统。
如今统一了天下,改了国号为“景昭”。
福公公特地将这张信纸抽了出来,师鸢将那张父亲写给师衡的信纸拿给福公公方便做对比。
此时的师衡已经是面露难色了,这寒冬腊月的居然出了许多虚汗。
经过福公公的仔细核对之后,判断出,这两张信纸确实为同一种曹氏纸。
“侯府成立后并未有购买曹氏宣纸的习惯,而咱家在侯爷的墨宝里找到了你用曹氏宣纸给侯爷的回信,下面的落款是明德三十六年。你如何解释?”
福公公眼神犀利,他奉陛下之命来维护死去侯爷的遗愿,没想到却碰到此等欺负小辈的奸猾之人。
就算不是师鸢这样的当事人,福公公也一样恨得牙痒痒。
“不用解释了,明德三十六年,景京战役。父亲刚被陛下承诺封侯,与母亲同时随陛下出征,留下尚在襁褓中的我。那封信应该是当时父亲怕回不来了,所以才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