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没良心的,我难道就是那自甘堕落的人?舍了这张脸,为得还不是你兄弟和你?”
探春也不答话只是看着赵姨娘冷笑,然后赵姨娘的气焰就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
当初她确有这层意思,但现如今探春已经定好了要嫁去焦家,她再主动往上凑,就纯粹是饥渴所致了。
眼见探春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她一跺脚黑着脸碎碎念着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忽又听后面道:“今儿是不成了,姨娘若真有心,等我安排就是。”
“果真?!”
赵姨娘大喜过望的转身,看到女儿戏谑的表情,又醒悟过来自己不该如此欢喜,但要压抑已然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算你还有些良心!这一半天我抽空再教你些手段,便是百炼钢,咱们也给它炼成绕指柔!”
小主,
说着,唯恐探春反悔,提前裙摆逃也似的去了。
却说这日晚上,焦顺果然是留宿在了东跨院里。
邢夫人论姿色手段都算不得顶尖儿,但却有许多奇思妙想的器械助阵,即便焦某人不是头一回领略,仍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怪道那些儒生总将精巧的造物称为‘奇巧淫技’,想来也是日常生活中多有涉猎的缘故。
…………
第二天一早。
焦顺离开荣国府的时候脑中一片清明,对世俗的欲望大减之余,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放弃将利益最大化,选择稳妥为上。
于是他压根儿没去衙门里当值,而是去了东华门递牌子求见太子——身为正四品东宫少詹事,他自然有此权利。
说是求见太子,但真等被召入宫中,面对还是皇后加吴贵妃的组合。
而这次贾元春并未在场,也不知道是没来得及,还是自身的位置没能站稳。
见到皇后之后,焦顺便开门见山的,将自己拜托冯紫英监视孙绍祖,却意外发现孙绍祖暗算南安王的事情说了。
然后又道:“臣以为,只要设法确认南安王坠马前后,孙绍祖曾去过忠顺王府,便足以对忠顺王展开调查了!”
皇后听完半晌无语。
吴贵妃也是瞠目结舌,旋即怒道:“他怎么敢?!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焦顺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吴贵妃搞事情的胆子,却怕也未必比忠顺王小。
这时皇后沉吟道:“往昔忠顺王确实与南安王不睦,但眼下太上皇尸骨未寒,他又一心想要做摄政王,应该不会在这时候节外生枝吧?”
“娘娘。”
焦顺肃然道:“若只是为了私仇,自然是节外生枝,但若是忠顺王这么做,实则是为了重新夺回治丧之权呢?!”
经焦顺这一提醒,皇后才醒悟到,南安王出了意外之后,最有可能接过治丧之任的就是忠顺王了。
先前为了体面,皇后并未揭破忠顺王四处串联的事儿,对外只宣布忠顺王劳累过度需要休息,那他休息一段时间后重出江湖,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想通了这一节,皇后不禁有些惶恐起来:“忠顺王素来行事荒唐,不想暗里竟有这等算计——若焦大人所奏果真属实,那本宫也便顾不得天家体面了!”
吴贵妃也在一旁附和:“没错,若是真的,此人断不可留!”
焦顺等她们表完了态,这才又道:“臣以为,在掌握确凿证据之前,宫中最好先示敌以弱,一来免得打草惊蛇,二来也能诱使忠顺王露出更多破绽,等到时机合适时再将其一网成擒。”
皇后听了微微颔首。
吴贵妃却忍不住追问:“那你以为,怎么样才算是时机合适?”
“这……”
焦顺顿时语塞。
倒不是他没想好,实在是这话不好落人口实。
好在皇后也已经听懂了他话里未尽之意,当下扯了吴贵妃一把,道:“那就有劳焦爱卿暗中查证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最好是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