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被他捏着小手把玩,又是感动又是慌张,她是想过截胡探春不假,但眼下明摆着已经没可能了,焦大哥却还如此‘不拘小节’,着实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犹豫了片刻,就在焦顺试图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勐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后退两步屈身道:“多谢焦大哥的好意,我……”
“就是这里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焦顺面色一变,转身将房门紧闭,又透过缝隙往外窥探,半晌忽然回头道:“是孙绍祖,他怎么来了?!”
“什么?!”
迎春面色大变,不敢相信的凑到门前,果见静仪正引着孙绍祖往这边来。
等到了门前,那满脸络腮胡的孙绍祖笑容可掬的摸出几颗金豆子,塞给引路的静仪道:“有劳师父了,等一会儿事情若成了,我这里还有重谢!”
静仪摆出一脸贪财的样子,又连声叮咛道:“我在外面守着,你说话可以,但别太大声,二姑娘若是不开门,你也千万别硬闯——不然引来荣国府的人,我可吃罪不起!”
孙绍祖连道省得,静仪这才折回了院门外。
“真的是他!”
见此情景,迎春压着嗓子低呼一声,慌张的侧头问计于焦顺:“怎么办?”
“放心,他不敢闯进来的。”
焦顺说着,反手将她抱住,柔声宽慰道:“就算真闯进来,我也会保护你的。”
迎春下意识要挣扎,就听外面孙绍祖道:“迎春妹妹,孙绍祖这厢有礼了。”
迎春的娇躯顿时一僵,再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那孙绍祖静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回应,心下忍不住泛起了滴咕,暗道那有头发的假尼姑,该不会是在湖弄自己,随便把自己带到个空房间前面了吧?
不过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略略打消了这个疑虑。
迎春虽是被软禁,但荣国府的人来此之后,还是要布置一番的,瞧那些添置的物件就能看出,这里面住的不是一般人。
屋子应该是对的,但屋里到底有没有人呢?
孙绍祖一面狐疑,一面又道:“二月里迎亲的时候,是我犯了湖涂,可我如今早已经悔改了!妹妹若不是不信,咱们大可在婚前约法三章!”
说完,又侧耳倾听。
屋内还是没什么动静传出。
该不会真没人吧?
孙绍祖回头看看静仪,见她正紧张左顾右盼,并没有留意自己这边的动静,便干脆起身上前,欲要推搡房门。
“别!不、不成的,使不得!”
这时门内陡然传出一声莺啼,直听的孙绍祖浑身一震骨软筋酥——这声音不知为何,竟就透着蚀骨销魂的气息,只是听一听就让人热血沸腾。
孙绍祖暗暗咽了口唾沫,退回原位再次拱手道:“是我唐突了,妹妹莫怪。”
原本他想要破镜重圆,只是希望能攀附贤德妃,但如今却没来由的对迎春多了些期盼——都道大宅门的女人死板规矩重,这二姑娘却明显是个例外,单听声音就知道必是个尤物!
于是再说起不要钱的好话来,倒多了三分真情实感。
此后那屋内屡有回应传出,但却已经离门远了,故此听的不甚真切,只依稀感受得那蚀骨销魂的味道愈浓,勾的人魂儿都要飞了。
受此鼓励,孙绍祖自然动力十足,鼓起唇舌呱噪不已。
却正是:
门外无人问落花,绿阴冉冉遍天涯。
春莺啼到无声处,青草池塘独听蛙。
——宋·曹豳《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