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睿打击某几家豪族的时候,其他家族,非但没有兔死狐悲、守望相处,反而纷纷化身秃鹫,跟在杨睿的身后,疯狂的争抢着杨睿剩下的残渣。
楼彧全程安静的围观。
不搞暗中构陷、污蔑的阴损招数,亦能打破所谓同盟,完成自己的计划!
“世子,这般雷霆手段,会不会引起反弹?”
楼彧安静学习的间隙,偶尔也会提出问题。
杨睿确实“分而治之”了,将沂河两岸的豪族打得七零八落。
可,这些人里,总有“狗急跳墙”的人。
一旦反弹,他们一行人可能就会有危险。
“会!”
出乎楼彧的预料,杨睿竟直接点头:“我雷霆出击,他们起初或许还会观望、浑水摸鱼,但,当我的计划触碰到他们的利益时,他们就会拼命的反抗。”
望着宽阔的河面,杨睿缓缓说道:“沂河,亦有‘水匪’。”
杨睿加重了水匪二字的读音。
匪?
未必!
甚至有可能是官。
杨睿的目光,越过河面,投降了沂州城。
自他来到沂州,沂州刺史、长史等几个主要官员,除了第一次的请安,就再无动静。
他们仿佛死了一般,任由杨睿在沂州等地折腾。
表面上,似乎是纵容。
实际上呢,未尝不是一种“不恭”——
杨睿是齐王世子,沂州是齐王的封地。
作为沂州的官员,即便不是杨睿的家奴,也该对杨睿恭敬、顺从。
杨睿在河岸忙得脚不沾地,刺史、长史等却没想着主动来分担。
他们这种看似中立的“坐视”,其实本身就已经做了选择——在齐王的封地,不偏帮齐王一系,就是悖逆!
刺史、长史等人的态度,也让杨睿心中警铃大震——
既然不选择追随齐王,那么有可能就会成为齐王的敌人。
刺史府的官差们官服一脱,摇身一变就是“匪”。
他们与真正的水匪,一定有联系。
到了某个关键的时候,兵与匪沆瀣一气,里应外合……杨睿一行人就危险了。
“传令下去,盯紧了刺史府等几处衙门。”
“还有沂州等地,近几年来水匪的卷宗,也要重新审查……”
杨睿预测到了会有“匪患”,自然要提前准备,抢先出击。
有水匪?
剿!
……
刺史府。
沂州刺史,王廪的顶头上司,姓李,与世家李氏并没有关系。
他寒门出身,苦读了半辈子,三十多岁才入仕,做了近二十年的官,才做到了一州之父母官。
他已经快六十岁了,估计会在刺史的任上退休。
没了上升的可能,李刺史也就躺平了。
至少,表面上,这位须发花白的老官油子,万事不管,每日里只知道赏花品茗、撸猫逗狗。
小主,
李刺史对政务不关心,只贪恋黄白之物。
王廪做了长史后,第一次来拜会,花了万贯钱,从李刺史手中买了一盆据说极其罕见的兰花后,王廪便成了沂州真正的话事人。
李刺史是个讲究人,收了钱,啊呸、不是,是发现王廪与他一样都是热爱养兰的“花友”,对他格外放心。
沂州的税赋、人口、田亩、商贸等等方面,李刺史全都交给了王廪。
王廪暗自嗤笑:……到底寒门出身,眼皮子浅。
不过,王廪嘲笑归嘲笑,却也理解李刺史——
升迁无望,已经是第二个任期。
也就两三年的时间,除了猛捞钱,也没有其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