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婆母不慈,长辈不疼,新妇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关键是,有孝道压着,只要没有闹出人命,娘家都不能给自家女儿撑腰。
就是楼太夫人自己,没少折腾两个亲儿媳妇,以及十几个庶子媳妇。
在后院勾心斗角了几十年,楼太夫人太清楚婆母“调教”儿媳妇的手段。
她可不想自己捧在手心养大的宝贝儿,被人磋磨。
在这一点上,楼彧极有优势。
只要阿迟嫁给楼彧,过了门,她就是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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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在婆母跟前立规矩,也不用应付一堆的姒妇娣妇、大姑小姑。
楼太夫人只要抛开自己是楼氏女的身份,单纯的以娘家人相看,就觉得楼彧在家庭亲属情况方面,简直太优越了。
完全可以盖过他婢妾所出的庶孽的身份!
想到这些,楼太夫人心底对于楼彧的最后一丝挑剔也消失了。
她拉着郑迟的小手,温声说道:“即便大郎过去有些顽劣之名,也不能全怪他!”
“那几年,你阿舅在外领兵,无暇照看,只得把大郎托付给崔氏。”
提及崔太夫人这个便宜二嫂,楼太夫人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哼,区区继室,根本就比不上她先前的阿嫂。
偏她还整日装着一副温柔、慈和的模样。
年纪比自己还小呢,却总是端着“长嫂”的架势。
凭她也配!
楼太夫人不只是推崇嫡出,也分外看重原配。
崔氏是继室,还是她好侄儿的恶毒继母,楼太夫人根本就瞧不上。
如今,楼太夫人又想招楼彧做孙女婿,对于曾经捧杀楼彧的崔氏,楼太夫人自然没有好语气。
“阿迟,阿婆告诉你,这内宅之中,多的是这种阴损的法子。”
“若是嫡亲的大母,疼爱孙子,即便孙儿有十分的错,也绝不会责罚,更不会传出半点风声。”
“可若是继祖母,亦或是不疼爱孙子,即便孙儿只有三份错,也能说成十分,并宣扬得天下皆知!”
“……崔氏便是大郎的继祖母,当年大郎刚被送到崔氏身边时,只有四五岁,这个年纪的小郎君,哪有不顽皮的?”
“不过两年的时间,大郎顽劣的名声,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咱们都听说了,你觉得,正常吗?”
楼太夫人不只是要跟孙女介绍楼彧,更是趁机教导她后宅的种种手段。
捧杀而已!
烂俗,却好用。
不过,崔氏选错了人,楼谨可不是不疼儿子的糊涂虫,楼彧也不是任人算计的小可怜。
“且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啊,大郎出继,成了大长房的嗣孙,崔氏只是隔房的堂祖母,就算再想作妖,也管不到大郎的头上。”
名不正则言不顺嘛。
崔氏又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人,自然不会乱了规矩、坏了名声。
“这两年在河东,大郎一直跟着好几位大儒读书,听说还弄了个东山书院,就连齐王妃也十分关注!”
提到了东山书院,楼太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对郑迟说道:“阿迟,你去了河东,可以求学的名义留下!”
楼太夫人只是路过,但她又想给孙女与楼彧相处的时间。
这一路上,楼太夫人想了好几个借口。
一,孙女儿偶感不适,不能继续赶路,需得暂时留在河东养病。
二,求学。
东山书院的德音堂,虽然是刚刚成立的,楼太夫人并不十分信任。
但,这女子分院有齐王妃的看重,分院的女学生,将来兴许也能成为一种资历。
最关键的一点,求学可比“生病”更具积极的意义。
生病什么的,很容易让人怀疑郑迟身体不好。
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小女郎,“身体病弱”,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还是求学吧。
楼太夫人也不求孙女儿在那个什么德音堂学到正经的学问,只希望她能够跟楼彧好好相处。
本就是表兄表妹,再近亲不过的关系。
再加上一起读书的情谊,青梅竹马……婚事也就水到渠成!
噼里啪啦,楼太夫人的算盘拨弄得极好,她唯独忽略了一点——
楼彧不是寻常十岁少年,他是最不愿被控制的狼崽子。
或许,楼太夫人不是没想到楼彧这个当事人,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把楼彧当成了孩子。
婚姻大事,自当由长辈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