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唯一的必选项,而是能够被妥协、被牺牲的小可怜。
他,不要沦落到这种境地。
不能全心爱护他的父母,他宁可不要!
……
“阿母,不好了,阿嫂醒了,打晕了我的人,救走了楼大郎!”
“阿嫂也是,我、我这是帮她出气啊,她怎么好赖不分?”
“一个庶孽,又不是她的骨肉,就算为了贤妻良母的名声,也不必这么做啊。”
楼让噔噔噔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主,
人还没有走到近前,大嗓门就已经喊了起来。
“慌什么?”
崔太夫人握着佛珠的手,顿住了,但她还是冷声的训斥儿子:“坐下来,慢慢说!”
都十六岁了,已经成丁,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就算独孤氏醒了,又如何?
楼大郎确实会报复,可他到底只是个侄子,难道还要“杀叔”不成?
至于楼让叫嚷的其他内容,崔太夫人却有些默然:独孤氏哪里是好赖不分,人家根本就是恩怨分明!
在便宜小叔子与亲生儿子之间,人家当然会选儿子。
只是,这些话,却不能告诉楼让。
得罪了楼大郎,只是会受些窝囊气。
可,若是得罪了楼谨,楼让估计就真的要“英年早逝”。
独孤氏就是独孤氏,通房什么的,决不能透露分毫!
崔太夫人再一次在心底告诉自己,必须死守秘密。
“阿母!怎么办?我这次让楼大郎吃了大亏,这小狼崽子最是睚眦必报,他定要报复回来!”
楼让有些怕。
不能怪他没出息,一个成年的叔叔,居然惧怕一个七八岁的侄儿。
实在是楼彧太凶残,楼彧的阿父又太护短。
哦不,不只是阿父,如今还要加上一个为了贤名而装腔作势的嫡母!
楼让现在都不敢回自己的院子,唯恐一开门,就会涌出无数的蛇虫鼠蚁。
他也不敢在自己的榻上睡觉,担心自己睡着了,可能就醒不过来。
楼让不确定,楼彧弄来的毒蛇,是不是全都拔掉了毒牙。
万一有个漏网之鱼,或者,楼彧专门命人找来毒蛇……呜呜,他不想死!
脑补得太厉害,楼让生生把自己给吓到了。
还算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是真的怕了。
崔太夫人见到儿子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糟心: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胆小的鼠辈?
做都做了,怕,有用吗?
“亲生的!这是我亲生的孩儿,唯一的儿子!”
是她的骨肉,更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她就算嫌弃,也要帮他!
闭了闭眼睛,不去看儿子涕泗横流的蠢样儿,崔太夫人摩挲着佛珠,大脑飞快的思考着。
十一郎虽然胆小懦弱了些,可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楼大郎这小畜生,确实狠厉,动起手来,完全没有分寸。
他就算没想着要杀人,也有可能“失手”。
崔太夫人不能拿着自己儿子的安危去冒险。
“去沂州吧!”
离开河东,远离楼大郎,就安全了。
“沂州?”阿兄在冀州啊。
楼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崔太夫人暗暗叹气,这傻孩子,我让你去沂州,而不是去冀州,防备的就是你阿兄啊。
楼谨确实是你的阿兄,可也是独孤氏的夫君、楼大郎的阿父!
同样是亲人,也依然分了远近。
楼让想着兄友弟恭,楼谨却更看重自己的小家!
楼谨看不到楼让也就罢了,若楼让自己送上门,楼谨不会要了楼让的性命,但会找借口,也让楼让挨一顿“家法”啊!
“你的一个舅舅和两个表兄,来沂州了!”
沂州没有楼谨,却有崔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