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可能是,之前几个月,姜氏在杨家还没有立足,她一个身份尴尬的侍妾,能够自保就非常不易,哪里还能顾及到留在前夫家的女儿?
王姮理解阿母之前的“冷淡”,也感念阿母之后的照拂……因为不管是什么情况,有一点王姮无比确定——
小主,
阿母是爱我的、疼我的!
王姮对阿母,亦是孺慕、敬爱。
收了阿母送来的年礼,王姮将八个丫头交给了郑仪。
郑仪直接把人安排在外院,先调教一番,再学规矩。
待合格了,再送到小女郎面前挑拣!
人,安排了。
东西也都入了库。
王姮很喜欢姜氏送来的那些颜料,除了自己调配颜色,她坚持每日练习画画儿。
书法、绘画,就是王姮所有的才艺。
文采方面……呃,郑仪还没有在王姮身上发现。
在不乏神童、天才辈出的大周朝,年龄并不是桎梏,唯一限制发挥的只有天赋!
所以,郑仪此刻听到王姮念诵了一首她从未听过的诗,郑仪丝毫没有误会这是王姮的大作。
“阿棉说,这首诗是一位山野隐士所作,人称临川先生。”
王姮如实回答。
“山野隐士?”
郑仪不置可否,眼底却闪过一抹玩味。
呵呵,王棉一个祖辈都在王家庙耕种的小丫头,她自己也没有离开过河东,却能“偶遇”山野隐士?
还是说在这河东,还有她郑仪都没有查到的人才?
郑仪来河东也有三个月的时间。
一开始,她关注的只是王家庄子和王家。
接着,她暗中了解河东几大家族,以及河东数得上号的名人、雅士。
三个月的时间,郑仪又手段了得,哪怕最初她只有一个人,却借着杨家、王家的名号,以及姜氏、王姮给她的钱,让她慢慢编织起一张极大的人脉关系网。
通过诸多手段,郑仪不敢说对河东了如指掌,却也不会漏过任何一个胸有大才的人。
能够写出这样的诗,应该不是平庸之辈。
郑仪没有找到,却被王棉遇到了?
郑仪浅浅笑着,啧,这个丫头,身上背负的秘密真的很多很多啊!
“……也不知道阿兄怎么样了?”
“那日他来找我,似乎不太开心呢!”
“杀猪菜那么好吃,阿棉还讲了石猴子的故事,阿兄却还是阴着脸。”
“莫非,他的阿母对他不好?”
就在郑仪暗自腹诽的时候,王姮已经喝完了屠苏酒,望着楼氏庄园的方向,喃喃自语!
郑仪回过神儿来,楼大郎?呵,他当然不会开心。
郑仪在楼家,可是布有眼线的。
昨夜楼家祠堂,独孤夫人当众宣布了楼大郎的新名字,楼家……就要生起波澜喽。
只希望楼大郎能够沉得住气,不要被人算计。
若是不够隐忍,或是一个不慎,等待楼大郎,哦不,是楼彧,等待楼彧的将是不可挽回的绝境!
那孩子,看着顽劣,甚至带着凉薄、暴戾,但应该不是个蠢货!
楼彧当然不蠢。
看到楼让端着酒盏,朝着自己走来,他就知道,这厮定是要找茬。
“多谢十一叔。”
楼彧没有像过去一样,直接对着楼让恶言恶行。
他甚至非常恭敬的伸出双手,接过了那碗屠苏酒。
长者赐,不可辞!
即便这个长者,经常跟自己干架,楼彧心里也从未把他当做长辈。
其实,就在昨天的祠堂,楼彧就预想到,会有人趁机报复。
而在他的诸多仇人里,楼让未必是最恨他的,却是最沉不住气,最先一个跳出来的。
所以,此刻,见到楼让站出来,楼彧瞬间警惕起来。
他甚至猜到,这碗屠苏酒里,可能掺了其他的东西。
比如虫子,比如尿,比如……咳咳,楼彧会这般清楚,更多是因为他就曾经这么做过。
他的院子里,就养了许多的“小可爱”。
蛇虫鼠蚁,还有春日的蝎子、夏日的蛤蟆、秋日的蟋蟀、冬日的……
等等!
楼彧的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只是速度太快了,他一时没有抓住。
但,莫名的,心里就是有种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