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少女乌黑浓密的长发,铺满了整个枕头。
她穿着素白的寝衣,轻薄柔软的丝帛,极好的贴合着身体。
她的皮肤极白,不是惨白,而是白玉的莹白。
白、润、细腻,宛若上好的凝脂。
少女双目微合,呼吸略浅,双手叠放在小腹,看着就乖巧。
四月的夜晚,微微有些凉,屋子里却因为有地龙等取暖设备,并不冷。
少女盖着薄被,上半身还是好好的,唯有一双纤细的玉足,调皮的伸出了被子。
楼彧的目光,从她的发丝一直蔓延到脚趾。
“阿兄,你的脖子上有颗红痣!”
脑海里还回荡着白日阿姮那一句无心之言。
有铜镜、有水,楼彧自是能够看到自己的盛世神颜。
但,许是美而自知,楼彧反倒不会太过“揽镜自赏”,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脖子上的一点红痣。
被阿姮发现,楼彧也不会关注自身,反而有种莫名的亢奋。
他伸出手,他的个子高,手、脚也长。
骨节分明的手掌,横在半空中,竟是能够将王姮那白皙纤细的脖颈全部罩住。
楼彧知道王姮现在很瘦,可当他近距离的观察,并以自己做参照物的时候,还是被惊到了。
“阿姮,你的脖子好细!”
也好美!
那么白,那么纤细,宛若天鹅颈。
衣襟口微微露出来的颈窝,更是加重了这种脆弱的美感。
楼彧轻轻抚上那节脖颈,虎口正好对准咽喉。
他的指腹,贴在了莹白无暇的肌肤上,隐约能够感受到血管里血液的流淌。
楼彧的眼底闪过一抹疯狂:这么细的脖子,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捏断。
许是他的煞气外漏了,熟睡中的王姮,禁不住受到了惊扰。
白皙柔嫩的肌肤上,竟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发出无意识的低语,头微微晃了晃,试图躲避那股森冷刺骨的寒意。
感受到掌下人儿的挣扎,楼彧眼底的黑气稍稍退散。
他轻轻抬起了手掌,骇人的杀意也瞬间消失。
“阿姮,你为何就不愿嫁我呢?”
嫁给他,永远和他在一起,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他也全心全意的爱她、护她……不好吗?
“兄妹?呵!阿姮,我不缺妹妹,更不想要什么狗屁的妹妹。”
“你嫌我霸道?不懂得尊重你?”不许他堂而皇之的翻墙,那他就寂静无人的时候偷偷潜入。
“……好!我会改——”会更加用心的伪装,演绎出阿姮最想要的郎君模样!
慢慢收回手,楼彧没再动手,他就这么跪坐在榻前,专注的、痴迷的看着熟睡的少女。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听到远处巷子里打更的声音,楼彧这才站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到窗边。
一个飞跃,颀长的身影飞了出去。
他跳出窗子的那一刻,还不忘挥了挥衣袖,将开启的窗户关上。
砰!
窗户发出轻微的响动,夜晚的微风也瞬间消失。
床榻上,熟睡的王姮倏地睁开了眼睛。
……
清晨,王姮醒来。
值夜的丫鬟们,隔着帐幔,听到声音,赶忙翻身站了起来。
“公主,蜂糖水!”
丫鬟端着托盘,将每日一杯的蜂糖水送到了王姮面前。
王姮抬眼,随意的看了眼还带着些许睡意的奴婢。
一抹微光一闪而逝,她没有说什么,伸手拿过了杯盏。
小口小口的抿着,温热的液体,滑入口腔,在肠胃蔓延,她的身体与精神,似乎也得到了滋润与抚慰。
喝完蜂糖水,起身洗漱、更衣。
今日还要进宫,王姮换了新做的大红织锦的齐胸襦裙,并佩戴了姜贵妃命人送来的赤金嵌红宝石的首饰。
“公主,齐国公求见!”
王姮刚刚收拾妥当,来到正堂准备用膳,就有小丫鬟跑着来回禀。
王姮拿起银箸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她扬起精致的小脸儿,眉眼都是甜美的笑:“阿兄来了?正好,我们一起用些朝食。”
听到王姮的话,白芷没有耽搁,赶忙给小丫鬟示意:齐国公到了,快请啊!
小丫鬟会意,又颠颠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楼彧也穿着一身大红织锦的圆领襕袍,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臣请公主安!”楼彧温和、端庄,做足了臣子的礼数。
“阿兄,你我兄妹,何需这般客套?”
王姮一脸天真,笑着对楼彧招手,“阿兄快来,今日有牛肉汤饼!”
楼彧还是一脸温煦,唯有手指,轻轻摸索了一下象骨摧决。
兄妹?
阿姮还真是懂得扎人心。
“牛肉汤饼?正巧我没有用朝食,便与阿姮一起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