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很尴尬呢。
谢太夫人矛盾又纠结,但此刻,王廪出事了,谢太夫人最先想到的还是姜侧妃、齐王府。
她的声音里,隐约带着愤懑:“阿廪定是被楚王的人陷害了。”
王廪的那些罪名,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之所以被抓,主要就是被牵进了齐、楚两王的争斗。
他,这是代齐王府受过呢。
齐王不能不管他。
小厮匍匐在地,听到谢太夫人的近乎控诉的诘问,他赶忙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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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太夫人知道,齐王系的朝臣们,已经帮郎君辩驳了。”
“……原本,刑部、大理寺等给郎君议罪,要定郎君一个欺君的大罪。主犯斩首,家眷流放三千里。”
小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啊抖。
因为若真的按照几个衙门最初的议定,王家的主子们要被流放,他们这些奴婢也要被重新发卖。
主家落罪而被发卖的奴婢,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关键还会一家骨肉分离,生死不知,今生都恐难团聚啊。
谢太夫人闻言,而是浑身经不住的颤抖。
主犯斩首?她的阿廪要被杀头!
家眷流放?她、她都六十的人了,也要像个牲畜般被捆着、牵着去流放?
只是想一想,谢太夫人就想要死一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流放三千里,绝对是比死都可怕的折磨。
“还是几位齐王系的御史,极力为郎君辩解,说他定是被奸商欺瞒,并非有意欺君。”
“另,安国公也为郎君求情,言说当年在沂州,郎君曾为大军筹措粮饷,是新朝的有功之臣。功可抵过,请圣人宽恕。”
“……几番争取,圣人下旨,罢黜郎君的官职,抄没家产,遣回原籍!”
小厮终于说出了最终的判决。
好消息:王廪不用死了,一家人也不用被流放!
坏消息:家产抄没,遣返回乡!
王家,又如同十年前一般,被灰溜溜的赶回了老家。
打回原形!
谢太夫人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她木然的坐着,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
京城的风雨,还没有传到沂州。
将谢宴之送出王家庄子,还帮他牵线搭桥,算是了却了这段因果。
王衍那儿,收了地契、田契等,也送来了族谱。
王姮恭敬的接了,并亲自誊抄。
这、才是无价之宝,传承了近千年。
王家之所以会被诟病,会被真正的世家嘲笑,就是因为手里只有残破的手抄本,而非原版。
本着对老祖宗的尊敬,以及对后人的负责,王姮抄录族谱的时候,没有藏拙,而是拿出了她的最高水平。
一手楷书,笔势委婉含蓄,线条遒劲有力。
既有楷书的工整端秀,又融合了隶书的古朴质感。
一笔一划,用心用力。
一字一句,尽显功底。
这,才是配得上琅琊王氏的书法。
王衍曾经围观过一次,眼底闪过复杂。
他就知道,王姮一直都在藏拙。
她聪慧敏捷,极具天赋,又有名师教导,早该成为天下闻名的才女、书法家。
但,小小年纪,她却懂得收敛锋芒——
王廪的唯利是图,王衍曾亲自领教。
有这么一个市侩、无耻的父亲,王姮的低调、“愚笨”,也就在情理之中。
在某些方面,王衍觉得,自己跟王姮同病相怜。
一个为了家族而不得不压抑自己,另一个为了不慈之父而装傻充愣。
从第一次见面,王衍就觉得王姮有意思。
随后几年的相处,亲眼围观王姮与先生“斗智斗勇”,愈发觉得这个小师妹有趣儿。
再然后……心动似乎也不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可恨两人居然是“叔侄”!
原本,王衍还想着,他会找到证据,揭穿沂州王氏的真面目。
如此,既能为家族清除“污点”,也能满足他的某个野望。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