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缓缓的从他的鼻子嘴巴以及脖子的切口流出,草甸惊恐的眼睛和杜鹃冷酷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两双眼睛都是一眨不眨,一个充满惊恐,一个充满仇恨!
一个嘴里吐着血沫,一个嘴里叼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草甸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软塌塌向下一瘫,他的长枪将要倒地的一瞬间,杜鹃脚面一勾把它轻轻的放在草地上。随后她把浑身抽搐的草甸扶坐起来靠在树上,把刺刀卸下来在他脖子上又割了一刀然后把刺刀放在他手里。
干完这些,一弓腰向河边跑去。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趴在草丛里仔细搜寻,终于看到那停放在佐佐木身旁的机枪。虽然不确定那个人就是佐佐木,但是见他从身上抽出一把长刀用手绢还是一块什么布反复擦拭着,就觉得十有八九是他了。
她狠狠地看着他,恨不得用弩立马射杀了他。但她没有动,她想等佐佐木离开那里到帐篷里睡觉去。她把手搭在阿尔斯楞那蓬松的毛发上耐心等着,等的困了,打了个盹的功夫,再睁开眼时,佐佐木和那两个专家不见了,士兵们还在一刻不停的烤肉,那挺机枪就放在他们烤肉的篝火旁边。
小河上空能看到天空,她抬头看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星星,她会根据星星的亮度大概看出几点了。但是天空就像一张大黑幕一样没有一个亮点。她觉得真有点困了,使劲摇了摇头,看见几个士兵又把另一头小野猪也剥皮了,看起来他们今晚上不打算休息了。
她失望的长出了口气慢慢向后退,为了不留下什么印记,她绕了一大圈回到刚才那棵树跟前。
果然那个士兵挣扎了一会儿才咽气,他的尸体呈俯卧状了。
比长毛的野兽还耐死,她想。
她迅速把他扶起来靠在树上,把带血的刺刀重新放在他手里。
仔细看了看,现在死透了。
她继续绕了一大圈回到树屋,轻轻打开树皮门先让阿尔斯楞进去,然后闪身进入。只要进到里面就能点煤油灯,因为树屋的门是朝南的,这伙日本人都在大树的北面,他们看不到树皮门缝透出去的光。但是杜鹃没有点灯,这本身就是个小树屋,从门口到里面的草铺上也就一大步的距离。她摸着树屋内壁坐下,把背在身上的弩取下来放到旁边,伸手摸了一下刚才放在旁边的狼牙爪,然后叫过阿尔斯楞卧在她身边,一个女人一条狼舒舒服服在树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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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树屋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只要天一亮树屋顶上被植物挡住的透气孔也会有丝丝亮光透下来,虽然那亮光极其微弱,但是在黑暗中伸个懒腰的杜鹃睁眼就看到那一缕细小的亮光。
她伸手揉了一下有点发痒的鼻子,想摸一下阿尔斯楞,却见阿尔斯楞头朝门口正趴在那里紧张的听着什么,喉咙里又发出那种危险的呼噜声。
杜鹃打一激灵站起来,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叫它不要出声。然后非常小心的拉开一条缝,霎时外面叽哩哇啦的声音一下涌了进来。
她迅速拉紧树皮门,把煤油灯点着。这是白天,即便再亮的光从树皮门缝透出去,外面的强光也能把这微弱的灯光中和掉,更别说这黄豆大小的油灯了。
她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那具坐着的尸体不光引起鬼子的惊慌,更能引起他们各种猜想。
“报告队长,队长,出事了!”
佐佐木的心情简直糟透了,晚上本就没有睡踏实,天刚亮就被惊慌失措换班的士兵叫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