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要将自己心中的不解全部抒发出来,张月英语速特别快,声音持续飙高,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就问了出来。
张五牛静静听着她的每一个问题。
然后,双手叠在了桌子上,用手指摸索着骨节处的位置。
“皇帝,这种世俗的东西有什么用?”
这是张五牛给出的答案。
他是在看着张月英,可张月英却总觉得那双眼睛是在看着其他地方。
像是更遥远的过去。
“我想做的事情你们谁的没办法理解,这千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知晓了先祖的远望,我要完成它,仅此而已。”
“只有你一个人知晓?”
张月英苦笑一声,身子就像是突然瘫软了一样,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那你觉得,只有你一个人知晓的事情,真的是正确的吗?也许那不是什么先祖的遗愿,只是你的执念,不对,这个叫做妄念。”
她语气激动。
“爷爷,您就没有想过,不是您对了,而是您错了吗?”
“我不可能错。”听到她这话,张五牛眼中就像是涌出了两团火焰,将他的眼睛在这夜色当中衬得锃亮。
“只有庸才才会出错。”
他声音很重,像是在嘲讽着过去千年张家村那一代又一代的村长。
“我不一样,我是天才,是和先祖一样的天才,只有我才能和先祖的愿望达成共鸣,我能看到先祖所做过的一切。”
张五牛的表情阴狠,那阴狠下面藏着的是令张月英心悸的癫狂。
“即便是真的,就值得搭上整个张家村吗!”
“你懂什么!”
张五牛厉声叫道,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月英。
“那是多么崇高的一个心愿啊,为了它,别说是一个张家村,就算是把整个顺德府,整个大明都搭进去,那也是值得的。”
他站起身来,快步在这院子当中踱步。
“那是新生,是颠覆,是终点,是至高。”
他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就像是疯了一样语速飞快地喃喃自语。
看着这样的张五牛,张月英脸上的表情彻底苦涩了下来。
果然,现在的张五牛,已经没办法正常交流了。
不过,就算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张月英还是想要问问这个问题:“今夜,您打算杀多少人才满意?”
“满意?”
张五牛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看向张月英,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他那满是血丝的瞳孔,张五牛梗着脖子,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冰冷的话。
小主,
“当然是全部了。”
“只有死了的人,才是最听话的。”
咔嚓——
就像是在表达张月英此刻心中的震怒,庞大的雷霆一道接着一道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