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她依旧不愿让舜华也卷入其中,一辈子带着痛苦活下去。
太后心下了然,对舜华道,“明儿,你和她们都出去吧,哀家有话要和微儿说。”
舜华虽不解,但还是照做,同其余闲杂人等一同退了出去,唯有太后的心腹怀嘉留了下来。因担心齐微的病情,故还是守候在殿外。
“傻孩子,你有什么话,便说吧。”待旁人都退散后,太后方开口道。
“太后……”
齐微刚想要开口,可这真相却有千斤般重,一直压在心口,怎么提也提不起来。
“齐微知道自己怕是难好了,要是真的去了,就不能侍奉在太后身侧了……只是,我有些话压在心口,不说出来,实在是死不瞑目……”
“好孩子,快说吧,无论是什么话,哀家都不怪你……”
“我父亲……”
……
夜深了,万籁俱寂,连蝉声都窸窸窣窣的,不敢高歌一曲,恐惊醒了梦中人,唯有殿内的红烛流着血一般的泪,跳动的火焰还在做着无谓的燃烧。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终于从殿内出来,一行人立刻迎了上去,却见太后晏昭独自立在廊下的风中,寒风吹过,两行泪簌簌落下,嘴角却是挂着笑意,自嘲的笑意。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身旁的怀嘉亦是默默流泪。
“祖母,这是怎么了?”舜华瞪大了双眸问道。
“哈……哈哈哈哈……”
晏昭只是笑,从刚开始嘴角扬起的微笑,愈演愈浓,到最后竟成了难以收场的大笑,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好不容易止住,却又将目光转向了舜华。
晏昭捧起舜华的脸来,细细地看,想要从这张脸上看到些许故人的痕迹,看来看去,除了惊恐,也只剩下紧张。
太后难得地直呼舜华的大名,“齐明,你知道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