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陪酥绵久了,感觉酥绵说的只是气话。
可这若是不喂狗,算不算抗旨?
但要是喂了……
子兰看了看那木盒,叹息道:“收起来吧,若她怪罪,我担着便是。”
“是,多谢帝夫殿下。”
碧芜转身要走,想了想又转回来说:“帝夫实在不该试探陛下,您受伤后,陛下没有一日不在担心,煎汤拿药,她处处都要过问,你又何必要吃那人的醋。”
子兰低头手扶着汤碗:“我的确心有醋意,但我并不是试探,她的心意我怎不知,我是想她放过自己,也放过十三。”
碧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你们都有道理,但都藏着掖着,我看你要是再不和陛下解释清楚,陛下就要误会你了。”
“多谢提醒,我知道了。”子兰柔声说。
……
北黎勤政殿。
雪日阴暗,勤政殿内哪怕点了烛火,也显得幽黑压抑。
酥绵坐在案前,目光冰冷地看着桌上堆满的奏折。
这些奏折来自各地,但里面陈述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小情,而是一册又一册的名单。
酥绵拿起一本,翻开全部摊在桌面上,长长的册子上全是人名。
酥绵抬手拿起御笔,轻沾朱砂,在册子上,一笔一笔将册子上的人名划掉。
勤政殿外,赫连池满身血衣,身负荆棘,手脚都上了锁链,衣衫单薄地跪在雪地中。
他双手交叠在身前,扬声大喊:“求陛下放过赫连氏全族!”
砰!
一头磕下,染红身前的雪地。
他起身,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求陛下!放过赫连氏全族!”
砰!
又是一拜。
头破血流,满脸鲜血,他几次濒临昏厥,又强撑着起身。
赫连江战死,赫连氏族中几个厉害的将军也都死在幽谷一役。
现在唯一推出来代表赫连氏请罪的人,竟然是赫连池这个曾被推入幽谷的棋子。
已经无人知道他在这里跪了多久,又求了多久,拜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