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伏地大怮,浑身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方才从浑浑噩噩中醒来。
日头已过午,身旁空无一人,杨孝廉全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余怔怔然不知如何是好,仰天太息,朝芙娘消逝的方向疾奔,奔了一阵,力竭倒地,心神激荡,喷出一口鲜血。
“嘚嘚嘚嘚。”官道上两骑骏马飞驰而过,马上人发出一声惊呼,旋而纵马回奔,在余身畔解鞍下马。
“李兄,缘何在此?”下马的骑士二十许人,身披枣红色英雄氅,风尘仆仆中,带着股江湖味,竟是县学同窗钱秀才,钱秀才形容大变,余险些认不出他。
“石谷,你这一向去了哪里?”石谷是钱秀才的表字,余热泪盈眶,与石谷紧握双手。
钱石谷上下打量余,不禁疑惑道:“李兄,先不急着说我,先说说兄台怎得吐血了?”
余扼要说了说怎么夫妻连夜逃难走出翠华村,途中遇官兵,官兵见财起意,差点被他们当做奸细击杀,官兵又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黑衣客全歼,这黑衣客却也不是好人,最终将妻子芙娘和另一个逃难的杨小姑娘掳走从官道往东去了。余爱妻被虏,一时急火攻心,口喷鲜血,只道将死。
同钱石谷并行的另一位骑士,身着佛青薄丝棉袍,是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这却是个生面孔,他拧眉问道:“那黑衣客可是四旬上下年纪,穿戴阔绰,腰间佩一把七星宝剑?”
余连连颔首。
“小陈,你知道他的来路?不妨说说。”钱石谷道。
“此人大概是飞山大王帐下二当家,天剑星贺太岁。”年轻人道来:“我偶有一次见这贺太岁与人动手,剑术鬼魅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