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一晚上没睡好。
不是失眠,是做了好多梦。梦里有好多张面孔,有小时候的司念,在挺认真问她,我们都能逃出去,对吧?
有一脸阴鸷的乔渊,却目露悲伤,问她,阿司,回到我身边好吗?
她看见陆南深远远地站在那,努力地朝他跑过去,可当他转身的一刹那,杭司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不是南深,却有着跟南深一样看似清朗的笑容,他问她,你是在找我吗?
哪怕在梦里杭司也都感到后背的阵阵发凉。她问,你是谁?你在南深这里潜伏了多少年了?
等杭司猛地睁眼时,窗外已经蒙蒙地吐出鱼肚白了。
这个季节天长,天亮得晚,夏季四点多天际就会泛亮,眼下六点半了。
杭司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披头散发的。虽说这里是易县最好的宾馆了,但她还是睡得浑身生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长夜多梦有关。
照理说她不是个矫情的身子骨,之前开着她的小破车到处跑的时候,她甚至在车上都能睡得香甜。
杭司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脑袋昏沉沉的,鼻子还有点堵,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寒气,虽然宾馆的供暖还挺不错。
杭司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昨晚发生的事挺仓促,她回到房间后紧张得连窗帘都没拉。她盯着遥遥的天际线,那破晓的光就像是巨兽的眼在慢慢睁开。
光没能入得了杭司的眼,她陷入昨晚的境遇里,耳边竟还是陆南深的那句话:那我就成为乔渊……
她一激灵。
也不知道是不是晨起天气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