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年柏霄跟方笙口述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杯冰美式喝下去大半杯,剩下不少冰块在杯子里咣当咣当地碰撞。
真就是一晚上没睡。
他不敢阖眼,因为不清楚陆南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杭司也跟他是一个心态,于是乎两个人四双眼睛盯了陆南深到天亮。
方笙光是听着就觉得瘆得慌,更别提他们还是亲身经历者,她问年柏霄,“是一下就能分清?”
“是,差别很大。”年柏霄点头。
方笙听着有些焦躁不安的,来回来踱着步子,然后微微推开主卧的门。隔着一条门缝,她看见杭司还坐在那,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陆南深的脸上,黛眉微蹙,眼睛挺红。
悄无声息地阖上卧室的门,方笙挺心疼杭司的。坐回沙发上唉声叹气,“这叫什么事啊,乔渊折磨了她两年,她以为可以重新过活了,却发现噩梦从没离开过她。”
年柏霄眉梢平添沉思,他摇头,“我觉得你说得不对。”
方笙抬眼看他。
“乔渊是乔渊,陆南深是陆南深,首先我们要分清楚这点。”年柏霄很郑重地分析这个问题。
方笙一怔。
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神情。她很少见年柏霄这么一本正经过,他爽朗、率真,行事作风相当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的,心态相当好。一直以来方笙都觉得这其实跟他所接受的教育有关,虽说他哥对他很严格,但同时也训练出他强大的心脏来。
能让他皱眉的事不多,看来陆南深的事算是一件了。
“其次,乔渊和陆南深彼此之间知不知道这件事不清楚。”年柏霄的表达毕竟有限,想了想又说,“我的意思是说,不管是乔渊还是陆南深都以独立人格存在,那么杭司其实就是相当于面对的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我——”方笙急着表达自己的意见,刚吐出一个字恍觉自己的声音大了,就压低了嗓音,“你说他们是两个人,那好我问你,乔渊强迫过她,我的意思是……”
她说到这儿有点不大好意思了。
年柏霄一下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点了一下头。方笙清清嗓子接着说,“那你说,碰杭司的这个身体,是乔渊还是陆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