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健次见两人都离开房屋,他起身坐在床边将一言不发的小不点牢牢搂在怀里,他的眼泪沿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他被一团乱麻缠绕,痛苦却难以启齿,只能抱着她:“安安,求求你,不要这样。”他怕她难受伤心,更怕她消失不见。
“你没事的,我们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的眼泪像是无形的火,灼伤了王念安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她绝望的双眸渐渐泛红,泪水在眼帘后悄无声息地聚集,最终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沿着她细腻的脸颊流下,她的眼里既有对过往的追忆与不舍,也有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所有的情感都随着眼泪自然流淌。
檀健次看见到她流泪,她的眼眸深邃却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光彩,他的心情也如同被无尽的寒冰紧紧包裹,每一寸心房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与刺痛。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绝望、不舍与深深无助的复杂情绪,檀健次只要一想到她要消失,他和她的幸福就要如同泡沫碎掉,他无法抑制住悲伤,哽咽到声音无比低沉:“安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起来。”
“安安,我求求你,你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他望着那双一直流泪却空洞的眼睛,心早就成了粉末。最终呜咽声冲破他的喉间溢出唇角。
他悲伤痛苦的声音终究还是被她听见,她转头看向檀健次,她看着他痛苦悲伤,她看着他无助绝望,她缓缓抬起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平静的说道:“别哭。”他是她年少的执着,她怎么舍得他伤悲流泪。
檀健次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慌张的握住她的小手,不让她的手离开的他的脸颊,他贪恋她掌心的温度,他深情温柔望着她,语气真挚而坚定:“安安,我们慢慢来,你别怕。”
“不管今后,你如何,我如何,我们都不要分开了。”
王念安看着他深邃充满爱意的双眸,心里泛起一丝波澜,可那点波澜也很快被黑暗吞噬,她平静的说道:“忘了吧,不要和我这个精神病纠缠了。”那些执着成为了南柯一梦,黄粱美梦。
她的话落在檀健次耳里让他的悲伤绝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淹没了所有的理智,他迅速松开她的小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安,你不要这样想自己。”
“我们就当它是感冒发烧一样,我们只是暂时生病了。”
“安安,我忘不了的。”
天地间,只要还有日升月落,月落日升,他就没办法忘掉她,释怀对她的爱意,念念不忘,恋恋不舍。
她的一切早就铭刻在他心上,他惟愿和她一生一世携手走过。
王念安心中涌动的是难以名状的悲痛,她在他耳边轻柔的话语却更像一把锋利的利刃:“你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了吗?”
她的话让檀健次?在一刹那,瞳孔骤然放大,眼中璀璨的星辰坠落于无边的黑暗,璀璨沉寂于深海。他的胸口疼痛难耐,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的疼痛,每一次眨眼,都仿佛能看到那些曾经的美好,在眼前渐渐模糊、消逝。
“安安,不要。”她选择消失,她要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檀健次忍着心口的疼痛将眼睛贴在她脖颈处,他的炙热与她的体温交汇。痛苦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脏的疼痛更是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知道抱着她,紧紧抱着她,不让她消失。
王念安被心里的绝望剥夺了所有的希望与力量,她只能痛彻心扉地等待着最后的离别:“你失诺,我们生生世世,黄泉碧落,永不..........”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檀健次猛然吻住了,后面的话全都被堵在唇齿之间。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他不要和她永不相见,他要和她生生世世,黄泉碧落永不相负。她的唇有着淡淡腥甜,染尽她的破碎与哀伤。檀健次的眼神在这份腥甜中显得更加深邃而复杂,轻柔的触碰像是要用他的柔情抚平她的伤痕。
王念安低垂双眸静静地望着他,微颤睫毛的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如同秋日里落叶与枝头的缠绵,既不愿离去,又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她的情感与理智在内心深处较量。
檀健次见她没有推开自己,他轻柔的吻着她,大手顺着她的肩膀滑下她的手臂最终牵起她的小手,缓缓与她手指交缠。手指交缠的刹那间,他睁开双眸望向她,深邃的眼眸似有无尽的温柔和宠溺。
他的双眸如同另一个美好世界,一个有着和煦阳光,充满温暖爱意的世界。她望着他的双眸久久无法移开目光。美好总是引人无限遐想可又稍瞬即逝,美好和现实让她内心的挣扎,时而沉浮,时而迷失。
檀健次顾忌她唇上的伤口,不舍的离开她的唇,他深情的望着她,他的爱有种难以言喻的魔力,如同涓涓细流,可以滋润她干涸的心田,檀健次虽然语气轻柔却充满坚定与执着:“安安,当年我被网暴群嘲时,你说你牵着我手,沿着梦想的道路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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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换我来牵着你慢慢走。”
“当年,你说我们是一伙的,不能松绑,要捆住一辈子。”
“当年,你说你一直在家等我,现在换我等你。”
“安安,我们牵着手,苦乐悲欢都一起走。”
她痴痴的望着他,望着他的情深,任由那涓涓细流流入她的心间。自己说的话他都记得,曾经那些话都充满了自己的真挚和深情,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被爱意所浸润。如今他亦然。
她如今无法回应他的情深,她的镜花水月会让他独守悲欢离合。她淡淡的开口:“往事如烟,似水流年,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记得就行。”檀健次瞧了一眼两人紧扣的手指,语气变得柔和而细腻:“安安,不要躲开。”
“我们之间,不问值不值得,不计付出多少。”
“不计较得失,不求回报,惟愿和你圆满无缺。”
王念安感觉此时她就像是走在一条细长的钢丝上,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钢索的对面是有他的彼岸,钢索下面是万丈悬崖,万丈深渊。他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己卷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不敢贪图他的美好,痛苦的捂着脸,苦苦哀求他:“你走好不好,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檀健次见她情绪又变得激动,慌张的搂着她,着急的说道::“安安,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他静静的抱着她,等着她平复情绪。可王念安连他的怀抱都不敢流连,她伸手用力的推开他,眼泪在离开他怀抱的那刻夺眶而出,她指着房门哭喊着:“你走呀!我不要你这样。”
“我求你走呀!”
檀健次痛苦的望着她,见到她如今痛苦,满脸眼泪的模样,心疼使得他心如刀绞,还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让他痛不欲生。他决绝的抱住她,语气中全是他的痛苦:“王念安,如果你非要选择自己独自承担,你现在就把我杀了。”
“免得我往后日日思念,陷在回忆里。”
“你让我离开你,这跟蚀骨剜心有什么区别。”
“我心都没了,我怎么活!”
“你怎么能自私到只准你爱我,不允许我爱你!”檀健次痛苦的声音让王念安更加痛苦,那种无助的绝望拖着她,拽着她,让她动弹不得。王念安哭喊着不停的捶打檀健次的肩膀:“你放开我,我不要你了。”
“不要了,你为什么要逼我。”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檀健次任由她无力的拳头捶在自己身上,依旧紧抱不放,大声地回应她:“你恨就恨吧,我以前就说过我们生同衾,死同穴。”他紧抱不放的姿势代表他决绝的态度。他这辈子都不放,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放。
“呜.....呜.....呜”王念安捶到脱力,她无力的垂下了手臂,只剩下哭泣。她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听到檀健次耳里,痛到他心里。
“安安,不要对我这么狠心好不好。”檀健次感到她力竭才微微的松开她,单手牢牢搂住她,用指腹替她擦拭眼泪,语气重新变得柔和:“安安,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怕拖累我,可我不会被拖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好好生活,工作。”
“我发誓我不会停下脚步,只要你不躲着我,不消失,我都可以做到。”
正在抽泣的王念安听到檀健次的话,猛的抬头看向他,半信半疑,半真半假,她的内心再次开始苦痛的挣扎。
檀健次见她情绪开始缓和,眼神也有松动的痕迹:“除了你的离开我不能同意,你说的任何事情,我都能答应。”
“好,那你现在该干嘛去干嘛。”王念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情绪,使得自己语气平静。
檀健次认真的望着她,想从她眼里看出情绪,注视许久才郑重的说道:“那你答应,不能消失,我们和之前一样,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我在北京等你。”她只有四天,四天之后她的性格肯定是会回去,他要她答应自己。“如果,你只是为了让我离开,我也赌上余生欢喜和幸福等你。”
“你!”王念安胸口被堵的难受,她气到别过头不再去看他。
“别你了,你答不答应。”檀健次她又开始气成河豚的模样,他拉着她的手,歪着头认真的看着她。
“不答应!”王念安甩开他的手,依旧决绝,她今天就巴不得自己立刻马上被气死。一分钟都不要耽误。“随便你,我不会再见............唔!”她的脸颊忽然被檀健次捧住,随后又被亲了............
王念安睁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前方,他!!!她用力推搡他,他却纹丝不动,自己刚准备牙关轻启咬他时,他...................
檀健次听她又要说那些话,径直就把人亲住。只要他在,那些话她就烂在肚子里,一辈子别想说出口。檀健次察觉到她想咬人便立刻吻向她。趁着她松懈牙关,他舌尖在两齿之间摩挲后与她唇舌相交。她舍不得用力咬他,他要的就是她的舍不得,他宛如赌徒一样赌她对自己的感情和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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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安察觉到他唇舌时立刻扭头逃离,狠狠地用手背反复擦拭着嘴唇,似乎要擦掉他的气息,避免自己沦陷。
“安安,你别这样。”檀健次见她唇下鲜红再显,迅速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在擦拭嘴唇,他的痛苦从未消退,悲伤溢于言表难以隐藏。他知道她不能情绪激动,可他真的做不到让她离开,让她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他可以慢慢等,慢慢来,可她如今连慢慢的余地都不给他。
他起身蹲在她面前,温柔的注视着她因哭泣而水波的双眸:“安安,你舍得就这样放弃我,放弃我们的感情吗?”
王念安心被野火焚燃,烈火焚烧的炽热,让她的身体和心灵都感到无尽的痛苦。她透过他温柔深情凝视他的悲伤痛苦,过了许久她才开口:“檀健次,你知道我这病意味着什么?”她不再去看檀健次,而是侧目看向屋外的天空,语气淡然。
她不知此时门外还站着一个人,王鹤逸匆忙回到家刚准备推开房门就听到王念安话,他鬼使神差的驻足在门边想听完他姐下面的话。
“我已经转变为慢性病程而终生不愈,因为精神药物,我随时都会产生迁徙。”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才看向檀健次逐字逐句的说道:“迁徙会导致其他精神障碍,我会变成真正的疯子。”
“我随时可能会解体,变成一个不知身处何方,无感知能力的人。”
“很多事不是只有感情就可以了,我都没了感情,还有什么舍不舍得。”
檀健次望着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可她嘴里说出话却残酷如冰凌,冰凌刺在两人的心上,遍体生寒将心上的伤口和血液都凝固。“我都已经做好这辈子不再结婚成家的准备。”
“所以那时我才给你说,什么都可以,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