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吕洞宾说完此事后,那神课先生就于此打住了,改聊其他闲话了。
一直到夤夜时分,二人才谈罢。
那袁守诚就吩咐随侍道童,领吕洞宾下去休息。
临走时,袁守诚还让吕洞宾将他师弟韩湘子寻来,有空来钦天监一坐。
……
第二日,天亮。
长安的雨雪还没有化完。
时不时朔风吹来,略带料峭的寒气。
一些百姓不得已穿上了厚些的衣物来御寒。
不过,看这架势,要不了几日,天就能放晴。
韩湘子自入定之中醒来,与借宿的观主说了声,就往城中走去。
来到街头,四下人多嘈杂,烟火味十足。
时不时还能听见有百姓,讨论昨天为长安求得雨雪里的仙人。
今儿这一早,不少茶楼酒馆人可多着。
有好事的说书人,已操着一口伶牙,坐在台上,高谈阔论言及昨日求雨一事。
韩湘子一一路过,发现众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昔日阴霾,早就一扫而空了。
见此情形,韩湘子由衷一笑。
逛了一阵后,韩湘子闲来无趣,便打听其吕洞宾的下落来。
这吕洞宾比他早来长安多时。
以他的率性,必会游戏人间,难保眼下不会闯下什么名头来。
事实上,也正如韩湘子所料。
他在街上,打听了一圈,果真有了消息。
不少人都说那醉春楼,近些时日来了一道人,奇怪得很。
每次喝酒,都会豪掷千金,要那牡丹花魁来陪。
除此之外,也有人说那道人样貌仙仪,醉春楼许多女子背地里倾心于他。
得知此事,韩湘子不由得摇头一笑。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常去醉春楼,找牡丹花魁的道长,就是他师兄吕洞宾了。
要知道,前世之中,可有不少吕洞宾三戏牡丹仙子的话本。
敢情现在他师兄要有情劫要渡。
思虑间,韩湘子就朝那醉春楼走去。
他去醉春楼,自然不是为了那牡丹花魁,而是为了见吕洞宾。
……
醉春楼,在长安城西坊。
由于其内女子大多娇美动人,会六艺而技多。
故而,开业不到几载,俨然成了长安之中,最负盛名的风花之地。
不少达官贵人,尤其是纨绔子弟,皆爱来此。
甚至于,背地里传出有一些大臣留宿于此的传闻。
当然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但总之,醉春楼之名,在长安几乎是无人不晓。
而那牡丹花魁,则是醉春楼的头牌,传闻她有闭月羞花之貌,倾国倾城之容,国色天香。
韩湘子寻到此处时,果真见这醉春楼,是个销魂去所。
独占一园之地,装饰堂皇,靡气香兰。
门前红袖妆容娆丽,倚栏而望,秋水盈波,最是让人意乱。
还未来到这醉春楼,已然有一股胭脂味弥漫在巷弄之间。
往来此楼之人,一各个衣着华丽,看上去非富即贵。
韩湘子一身道袍来到此地,可是突兀的很。
一些与美人勾肩搭背的客人见到他,无不投去了诧异的神色。
但很快,就戏笑一声,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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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道长,也是来此醉春楼的?”
“可有心仪的姑娘?”
不多时,有位老鸨见韩湘子穿着讲究,身上道袍锦绣繁花,便一脸热情迎了上去,问道。
同一时间。
一些章台角妓,莺莺燕燕们,也凑了上前,大胆打量起韩湘子来。
见他身段修长,容貌清朗,不由得美眸直勾勾瞧着。
“确有一心仪姑娘。”
韩湘子不动声色,微微一笑。
“她是?”
老鸨笑意不减问道。
“正是那美冠长安的牡丹花魁。”
韩湘子说道。
“怎么又有一道长要找牡丹姑娘?”
听到韩湘子要见白牡丹,那老鸨心中腹诽一声。
但既有贵客临门,她也不好推辞,只得言道:
“那道长是要听她唱曲,还是要她与你吃酒?”
“丑话在前,请牡丹姑娘作陪,这价格可不便宜。”
“听她唱曲。”
韩湘子想了想,道。
“那就五百两银子,一个时辰。”
话落,那老鸨就脱口而出道。
同时她还面带疑虑之色,看向韩湘子。
据说,修道之人向来清贫。
老鸨不得不怀疑,眼前这道人能不能拿出三百两银子来。
若不能,那就是纯粹来此消遣的。
闻言,韩湘子笑而不语,他早已看出这老鸨的心思。
不得不说,五百两银子,只听曲一个时辰,当真是有些贵了。
寻常百姓,一年到头能赚三五两银子就不错了。
但为了见吕洞宾,韩湘子没有犹豫,径直从怀里拿出了三锭金子来。
“余下银两,待贫道听完曲便付。”
一望到那三锭金子,那老鸨就眸光一亮,忙接了过来,欢喜道:
“就依道长之言。”
话落,老鸨扭头对凑热闹的一位妖冶女子,吩咐道:
“温屏,赶紧领这位道长去三楼雅间。”
“道长,请随妾身来。”
不远处身姿婀娜的温屏听到此话,立马扭着腰肢朝韩湘子走了过来。
跟着她,韩湘子就进了这醉春楼,一路向三楼走去。
……
另一边。
那老鸨收了韩湘子的金子,忙亲自去请牡丹花魁了。
说那醉春楼,一秀阁之中。
正有一妙龄桃芳,朱颜粉面的女子,娴静坐在窗前。
窗下有一妆奁,上面放着一面铜镜。
女子身旁有位看上去刚过及笄之龄的少女,此刻为其认真贴着花钿,时不时看着铜镜之上,那雍容绝美的脸蛋失了神。
“牡丹姐姐,伱可真美,怪不得外面那些人迷恋你,我若是个男子,也会爱上你的。”
婢女不由开口赞道。
闻言,那云堆翠鬓,梨腮欺雪的女子轻笑了句:
“碧儿,少在贫嘴了。”
话落,白牡丹似想到了什么,问道:
“对了,今日那道人可来了?”
“不曾听嬷嬷说过,多半是没来。”碧儿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