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宫,御书房。
皇帝谢恒和秦王谢忱两兄弟歪在软榻上,内侍全部打发了出去,两人一派随意放松的姿态,神情却格外凝重。
对于谢恒来说,谢忱既是大哥,也是如父亲一般的存在。
他生于乱世,自小随父母辗转各地,陪伴他最多的倒是兄长谢忱。
谢忱失去手臂后,与皇位无缘,更是悉心教导幼弟,无怨无悔,兄弟二人的感情在皇家这样父子兄弟亲情寡薄的地方极为罕见。
也只有在兄长面前,谢恒才会流露出自己脆弱疲惫的一面,就如现在,他斜靠在谢忱身边,右手轻抚眉心,慵懒而又随意。
“大哥,你说真会是前朝余孽在后面蠢蠢欲动吗?”谢恒轻声问道。
谢忱同样轻声回道:“以前还只是有些疑心,可近期这几桩事情让我更加笃定了。那些人无非是想让我朝大乱起来,好趁虚而入罢了。你想想,那日若是玉儿真的喝下了那杯酒,现在我们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谢恒心有余悸道:“卫国公府几乎灭门,玉儿身死,朝堂大乱,民心浮动。”
谢忱接着道:“这只是京中的情形,最可怕的是凉州。那里的守军几乎都是当年大伯父与赵伯娘的旧日麾下,因为黄氏的事情,两方人马本就有嫌隙,倒也相互制衡。三年前的事情就差点引发哗变,若是黄氏子孙和胜生的儿女一朝间全部死于玉儿剑下,只剩下还在凉州的胜生,会是怎样的情形?”
谢恒苦笑:“恐怕连胜生都要和我们离心了,凉州军中便是你过去了也难以压制。”
谢忱沉思道:“凉州那边定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三年前吴放身处大军中,却被人刺杀身死,若说军中没人暗中相助那杀手,我至今都不相信,可惜无论怎么暗查,却毫无结果。此事非同小可,我打算秘密再去趟凉州,你找个借口帮我遮掩下行踪。”
谢恒抬头看向谢忱:“大哥不如再等两日,胜生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等他回来听听他的说法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