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姜眸色冷暗,这只会让她更迫不及待地想把那些人送入地狱,将这天下牢牢攥在手心,不让悲剧重演。
筷子落在了桌上,不慎敲击到了盘沿,发出的清脆声响,拉回了扶姜的思绪。
见容幸放下了筷子,扶姜眉头一蹙:“吃饱了?”
桌上还有大半的早饭,这还是阿笙按照桑柘的食量才准备的。若是桑柘在,只怕这一桌子都能被他横扫一空。
“多谢殿下,已经够了。”
容幸其实没吃饱,但是他非贪得无厌之人。
扶姜颔首,“那行,那我们来谈谈正事。”
容幸放在膝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郑重道:“殿下救命之恩,容幸铭记于心,他日……”
“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
“?”
容幸的声音被她打断,他惊愕地看着她,“殿下何意?”
“桑柘说是你救了他,知恩不报不是我的行事风格。我见你会些拳脚工夫,不如你就留在侯府做事,要多少工钱自己开。”
她一板一眼地与他谈着做工和酬劳,让容幸莫名生出了一种割裂感。
她一个西梁殿下,何至于纡尊降贵,与他一介布衣流民商量这些芝麻大点的事?
容幸没有回答,反问道:“殿下收留我,是因为桑柘吗?”
“不然呢?”
容幸沉默,没有与她提起自己心里的怀疑。
不过他还是出言拒绝:“多谢殿下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容幸出身卑微,粗鄙不堪,怕是粗手粗脚的,干不了那些精细的活。”
扶姜也不急,“我留你,除了因为桑柘,还有便是看中你的本事。若你肯留下,桑柘身边正好这一个护卫。当然,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你。待桑柘回来,你与他告个别,我再为你备些盘缠,送你离开。”
她说得滴水不漏,反倒让容幸迟疑了。
本以为扶姜知晓他的身世,或是别有用心,但现在看来,她话里话外都是为了桑柘,让容幸不禁生出了一丝惭愧。
他问:“桑柘人呢?”
“被抓了,现在被关在何处也不知道,想杀他的人太多,偏偏这小子还不安分,一天到晚四处惹事。”
容幸牵了牵唇角,轻声道:“他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