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伥扯动红线的时候,红线也灼烧着他们的身体,仿若烧红的烙铁。他们的手脚牙齿,甫一接触,若黑雾汽化。
这些布置杀不了老虎,对这些弱小的虎伥,作用却不小。
彭定面色凝重,脱口而出:“遭了!”
他把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
“咻咻!”
吹过之后,彭定从怀中摸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笛子。
将竹篓放在地上,取开盖子。
一只头有红点的青蛇探了探头,见了彭定,欣喜的吐信,它曲着蛇躯体从竹篓中爬了出来。
那青蛇,躯体手臂宽,躯体大半俯在地上,只前半截抬了起来。
彭定蹲下来,用手轻抚他的表皮。
嘱托道:“二青,你要记好了,千万不要硬拼!”
青色轻吐红信,舔了下彭定的手背。
彻底俯下蛇躯,蜿蜒伏行。
彭定将弟子放在唇边,轻轻吹起,随着真气的注入,笛子的每一个孔洞都亮了起来。
二青接收到笛声之后,蛇躯粗了一圈又一圈。
五六息之后,已有腰肢粗细。
虎伥一只又一只化作黑雾,却一只又一只从黑土中爬出来。
在它们的前仆后继下,再庞大的大象,也会被蜂拥而来的蚂蚁咬死。
红线被腐蚀了小半,阵法中储存的法力消耗殆尽,红线渐渐一根根慢慢放松。
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青壮们连忙爬起,在四处一一点起火堆,
冲天的大火燃烧起来,他们含着眼泪,瞳孔中倒影着,熊熊燃烧着的自家房屋。
一辆辆又一辆推车从火光中推出来,掩饰用的旧布已经被扯下。
三角状的符咒扎,感应到了不祥之气,自行亮起。
但不是每个推车都能起到作用,那些青壮看了老虎,心中害怕。推了一半,就丢下推车,夺路而逃。
真正不断前行的只有两辆推车。
有虎伥挡在前面,被推车一撞,立时化为飞灰。
在吴镇不远处观摩的卢舍予,听虎啸凄厉,见那火光冲天。双手不由颤抖,下意识摸向贴身携带的‘圣贤书页’。
小心询问道:“道长,咱真要与它动手吗?”
马铄愣神片刻,继而大笑道:“怕甚么?有老夫在,必定保你周全。”
隐藏在林中的黄衣道士,窥见吴镇内的情形,正在跳脚骂娘。
“哪里来的道士多管闲事?”
“要是让他们守下来了,该怎么将逼出李修文?”
祠堂的老人们,耳边好似听到了惨叫声,霎时间浊泪纵横:“阿爹,祖父,保佑吴家平安无事。”
跪得太久,又突闻惨剧,心神俱震。他们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一个又一个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