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笑道:“俺也不知道怎么说,什么妖事、主事的大事,俺也不懂。俺只是感觉,道长和以前的道长真不一样。那些人道长都是天上的月亮,总是够不着。道长是井里的月亮,虽然也碰不到,却能捞一捞月。”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怪,又道:“就像安年街上那些爱生气的阿叔一样。”
李修文苦笑一声,明明自己年纪也不大,就算原身,也刚刚及冠。怎么就成了阿叔了?
却见丽娘哈哈傻笑道:“这么会操心,可不是那些毛头小子能做的,可不就是阿叔吗?”
“阿叔们,虽然嘴毒,但是心肠都不坏。与他们开开玩笑,也就当时生气,气过之后也就好了。”她吐了吐舌头:“以前的那些道长可不一样,像是逢年过节要拜的神,可不敢轻举妄动。”
李修文笑道:“你这是亲近了,就不知客气了。”
“道长您不要怨俺,俺不是诚心气你。”丽娘发出了一阵轻笑。
“俺只是想——如果日子能一天天过下去该多好,我多学学做菜,给道观里人做一些好吃的好喝。道长您就和余总管拌拌嘴,没事骂骂麻远他们,教他们争气!”
“还有那个比‘子曰’,更喜欢研究吃食的老秀才也要来了。道观慢慢的,也会热闹起来。怎么就抛下我们就走了呢…”说这话的时候丽娘转过身去擦去细微的晶莹,用有些呜咽的声调:“道长您忙吧,我去将这些放在行李里。”
丽娘怕李修文发现她的异样,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李修文张了张嘴,没有挽留。
丽娘说的这些,他也不是不懂。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要走。
李修文平心静气,将这些感伤压在心里。
接下来,他要分兵点将。
麻远他们此时在哪里,他其实也不知道。
只是下意识,先去食舍找找。
没想到,刚一进去,就看见麻远四人规规矩矩坐在矮桌前。
一见李修文来了,忽的起身,全都站了起来。
这些人,还在等他。
至于他们是何种想法——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