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惟素瞥了她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丽娘道,“李道长走不走,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替他遮掩什么,你啊,真是糊涂!”
丽娘讪讪道:“走之前,李道长找了一趟哑娘。她也不懂拒绝,就直接给他化了妆,易了容,说是不想让人把他认出来,不利于做事啥的。”
哑娘不会说话,又笨手笨脚的,做不来伺候人的事。但她有一项技艺,借助女子上妆的工具,就能将一个人易容成另一个人。
不过余惟素总觉得易容太过鬼鬼祟祟,她没有类似的需求,也懒得笼络她。
余惟素奇道:“既然是道长吩咐,做了就做了,你有什么好替她遮掩的?”
丽娘叹道:“哑娘,是俺带道长去的见的。刚开始俺还奇怪,李道长又不知道这茬,怎么会去找哑娘的?”
余惟素用审视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心知事情绝对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但她又能怎么样,丽娘已经是她少有的心腹了,要是逼的狠了,真要做那个孤家寡人吗?她叹息道:“算了,你起来吧。”
丽娘这才从地上爬起,讨饶道:“好阿姊,俺也是一时疏忽,着了道长的道。”
她上前挽住了余惟素的胳膊,道:“说起了,道长这一回来,感觉换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像原先那般坏了。要不咱还是不要和他为敌了。”
余惟素没有骂她,只在心里感慨道:这才一天,人心就散了。这冤家不知道是哪里学的兵法,要是在我这里明修栈道不成,说不定在哪暗度陈仓呢!还好自个没打算和他死磕到底。
……
打着补丁的灰色道袍,勉强合身,夹着一柄有些年头的桃木剑,剑身上缠着的布袋,用了三截不同颜色的粗布。
一张苦脸,相貌平平,带着几分老气。谁也料想不到,这模样,这穷酸打扮,竟是县里俊逸出尘的道长。
李修文打了个喷嚏,舒展了一下四肢。自有了真气,他就不怕寒暑,这喷嚏来的莫名,心道,小白这是想自己了吧。
不过,恐怕自己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此行的目的地,他已经向麻远打听过了。那些道士,为了让‘请仙师’的乡民,省却到底寻访的困难,都聚集在其中一条街上。那街有个浑名,叫‘敕令街’,就是因为道士斩妖除魔的时候,都会口称‘敕令’。
到了地方之后,他就觉得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显然道士们不像摊贩一样,需要赶早市。无论是早起的鸟还是晚起的鸟,没有委托,就没有收入,那就索性晚来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