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匕首终于直直插入她的身体,不像先前那样擦身而过,而是直直没入她娇小的肉体之中。
她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竟然不是鲜红,而是黑红中透露着一抹冰蓝色。
黄莺一脸玩味的笑,如同一只将老鼠玩弄于股章间的猫。
阿菲亚越是催动技能,呼吸便愈发急促,血液循环的也越快,寒毒快速地侵蚀着她的身体,现在的她无非是靠着意志力硬撑罢了。
她还能推进多远的距离?
五步,十步,十五步?
她甚至不需要启动第二道关隘,现如今,她已经陷入了死局。
阿菲亚深深看了一眼黄莺,双手忽然垂落下来,匕首落地,发出当啷的脆响,剑锋却在黄莺的控制下,攻势一缓。
“精灵,想要知难而退吗?现在走还来得及,你是个可敬的对手,况且我的任务只是确保这个亡灵法师的处刑。”
阿菲亚将插在大腿上的剑锋拔出来,扔在地上,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领民们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台上的少女。
她伤痕累累,眉梢尽是薄霜,匕首被拔下后,更能直观地看见那道可怖的伤疤,凌乱的布袍,胶状的血液因为寒冷而粘稠起来,黏在伤口上,甚至难以滑落下来。
任何人都知道,她已经到极限了,她的双手颤抖个不停,连匕首都难以握住了。
她深吸一口,记忆浮现在她的眼前,从她跟卢奥背着她回伊斯坦镇的夜晚,到后来他硬抗兽潮,力挽狂澜的神勇。
商队里,他闯入赛力克的营帐将她救回来的画面同样历历在目。
他虽然有时候一副怕事嫌麻烦的样子,但是真的需要他出手的时候,阿菲亚从来没见他逃避过。
想到这,她鬼使神差地笑了,这个笑容颇有残花落尽前,最后一舞的美感,在阳光下,略微有些恍人。
她抬头,用颤抖的手将嘴边的血迹抹开,很不凑巧的,血液染成了一片,看起来有些渗人,随后又开口道:
“人生如逆旅,我愿为行舟,纵使道险路遥,谁见我退后半步!”
她迈动脚步,竟然尽直踏着剑锋而上,赤手空拳地朝着卢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