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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就要科举,李四有在家狂练八股开篇之‘黄金三句’。
然而有个人比他更加忧愁。
锦衣卫千户赵千乘最近愁得头发又白了几根。这个李四有又开始搞事情了,南下北上的两波洪兴社人马虽然都提前告知了意图,他还是觉得怕,怕这李四有出幺蛾子。数千人马,无数钱粮,万一这人起了野心,他赵千乘可担不起责任。
前几年洪兴社大肆圈占田地,他被李四有提前来了一招调虎离山,这次会不会是一招暗度陈仓?
赵千乘憋在锦衣卫秘密据点内转圈,他转来转去忽然灵光一闪:就算你能暗度陈仓,我也能反过来一招釜底抽薪。他猛一握拳,不光是釜底抽薪,这次再还你一招踏踏实实的调虎离山!
他灵思如泉涌。
这李四有在华阴县就是个坐地虎,将他设法搞到外地去,赶紧送走这瘟神。待他蛟龙离海,猛虎离山,虽一时凶猛,然亡无日矣!
就算不亡,也跟我赵某人没关系啦。
随即他谁也不告诉,亲笔写了书信飞鸽去往京城,几日后得到回信,阅后大喜,于是提前布置人马于官道路口探听消息。八月下旬,等的人出现了,他亲自带着马连良去迎接。
一处官道上的驿站内,朝廷来人也不张扬,全部人马穿便服安安静静地待在驿站客房。赵千乘来到某间房门口,打量一眼门口几个黑衣人,人人带着股子锦衣卫熟悉的味道。他点点头亮出腰牌,留下马连良在门口候着,而后推门而入。
房间里坐着个中年人,三缕长须,一身常服掩盖不住常年居高临下的官气。赵千乘拱拱手问:
“可是礼部王侍郎?”
那中年安坐椅上不动,傲然道:
“正是王某,有何赐教?“
赵千乘不以为意,先给他看腰牌,而后面朝北面一拱手,口中低声道:
“圣上口谕!王侍郎接旨。”
王侍郎赶紧站起来也朝北面一拱手,等他宣旨。
赵千乘低声说了些话,王侍郎连连摇头说干系重大,只有口谕没有明确圣旨他不能答应。赵千乘再三劝告,王侍郎就是摇头,赵千乘大怒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官多少年,哪年中的举,开头家里田产多少?现在又有多少?家里几口人,小妾娶了几个?外面几个私生子?要不要我给你报出来?要不要?!“
王侍郎汗出如浆。
赵千乘一把拉开他,自己坐到椅子上翘起腿,反复抖几下,冷眼瞧这位侍郎大人。王侍郎最后默默点头,赵千乘问他一句:
“事情怎么做不用我交代了吧,毕竟这些事情你们文人最懂。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他起身拍拍屁股走了,剩下王侍郎关在房间里黑着脸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