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惊讶不已,他说道:
“我最近做下不少大事,今后只怕做得更大,恐怕以后要连累到华山派。”
岳掌门刚想说不怕,想到他干出的事,沉默不言。师娘焦急欲言,他抢先说道:
“我现在也不算玉泉院的人,道理很明白,只要心在华山,不在乎门墙。”
师娘闻言叹息,她看看岳掌门,柔声道:
“你师父跟我私下谈论,其实你的性子最适合做华山派的掌门弟子,冲儿他性情放荡不合适。你师父他有换掉冲儿的想法。”
李四有知道说的是令狐冲,他跟这人似乎天生相冲,也懒得说好话,随口道:
“既然不合适,早早换了吧,时间拖得越久,后边越难办。为何不换,就因为他入门早些,武功剑法高一些?这些都可以练起来,只有人的性情最重要。华山农庄里有多少死忠弟子,哪里找不出人来!”
岳掌门和师娘对视片刻,摇摇头,沉声道:
“其他好说,唯有这掌门弟子必须不能选华山农庄里出身。”
他给李四有解释:
“你当那剑气之争真的就是争一个不同的武功理念吗?你都能一下子想通的事,凭什么华山这么多前辈想不通,谁不知道应该内功剑法一起练?为何这么简单的事,要闹到生死相搏?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我今天就挑明了告诉你,剑气之争是假,田产之争才是真!
你师父我接任华山派之初,田产只剩不到千亩,一夕之间那几千田产谁占了去的?几年前你帮我抢回了不少旧田契,其中只杀了一个潘长明,那是个嵩山派的暗桩,其他的只要还回来田产一个都没杀,因为抢华山派田产的就是以前华山派弟子的家人。
农庄子弟在华山派当了掌门掌了权,他的家人会不会乘机在村里占地?你占我也占,人人都有私心,谁拿到掌门的位置,谁家里就能占到更多的地。
气宗剑宗抢夺华山权力,为的就是背后的田产,为的是家族几代人的富贵,只是个意气之争犯得着拼命么?”
回想起当年在玉女峰那场血战,岳掌门心有余悸,他缓缓言道:
“说句侥幸的话,当年要不是我和你师娘在门派里是孤儿,没有一分田产,只是跟着师长随大流表个态度,根本没人在意我们,我们也活不下来。
大家都是明白人,心里清楚嘴里不好意思说,就拿个剑气之争当幌子,这里面真糊涂的只有一个风清扬风师叔,他就是个浪子在华山没一分产业,根本就是个局外人。
偏偏他还剑法奇高,最后大家不想跟他拼命,找个由头把他骗走了。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内情。嘿嘿,估计还一直在骂我们无耻骗他呢。”
李四有早些年还在奇怪为何师父收回华山派的田产那么费劲,今日知道原由,心中霍然开朗。顿时也明白了,现在看来华山派选掌门弟子,除了令狐冲,真的不敢选其他人。
自己虽然对岳掌门另有算计,可拼死拼活努力振兴华山,最后交给这么个放荡不上心的货,心中不是滋味。得另找个合适的,换了他。
商谈半日,三人俱是心中郁郁。岳掌门随后召集众弟子,当场宣布:华山外门取消,外门大师兄李四有自愿离开山门。马上开了祖师堂,一应礼仪完成,自此他就不是华山派弟子了。好在他没学过华山派的武功,不存在追夺武功的说法。
师父师娘神色严厉,一众师弟师妹无人敢语,小灵珊惊讶之余,泪花闪闪,瞅着娘的脸色也不敢冲动。劳德诺心思转动,却不知该作何表情。唯有令狐冲心中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