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媸妍族的族树,”媸余说道,“我们媸妍族以‘爱’立族全靠这棵树。这树十年开一次花,花期月余,每到此时,花香弥漫,涤荡着我们族人的灵魄,让灵魄复归澄明以承接爱......可怕的是,近百年来,这棵树再也没开过花......爹爹游走四方一是为了宣扬爱,更是为了暗中打探花树开花的秘方。几个月前,他给我们的来信中暗示他找到了花树再开的法子,让我们集齐各部长老在月圆之夜聚在珍珠湖畔等他。可是我们一直等到现在,他也没有回来......”
“他回来过,”大头摇摇头,“那吴梓不是说是你爹送他们上的湖心岛吗?”
媸余摇摇头,“人在说谎时会释放出一股酸酸的味儿,我嗅得出。”
“你知道她说谎,为什么不拆穿?”大头问道。
“我只想知道爹爹的下落,其他的事,不想多管,”媸余道,“哥哥担心爹爹的安危,出族寻找,我留在这里,照看着花树。”
“怎么照看?”大头见他说得甚是凄怆,一时生了恻隐心。
“那花树开的花是它的肥料,滋养它生生不息,不开花得不到滋养,花树就会枯萎,”媸余的眼光空洞,盯着虚空处,停顿了良久良久,才木然道,“为了花树不死,我不得不以血养之。”
大头听了,转到他身边,她这才看到,他的手腕上裹着雪白的绢布,绢布上殷红的血迹洇了开来,如雪地红梅朵朵,他脸色惨白,双唇浅紫,看上去弱不禁风。
她恍然大悟,瞬间心一软,几乎落下泪来,她深情凝望着媸余,嘴唇微微抖动着,“你跟我,是同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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媸余不明所以,望向她。
“拜月泉,我是骷髅头的时候,只有拜月泉能养我精气神,”大头解释道,“你每次以血养树,一定要跑到睡觉的人面前吓醒他们,就是为了拜月泉是不是,拜月泉可以让你恢复精神,是不是?”
“这个,我倒不知......”,媸余摇摇头,“不过,当看到有人受到惊吓,我真地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那就是了,没错了,”大头拉着他站起来,“我们一定是同类,虽然不知道是哪一类!跟我来,我知道谁的拜月泉最清冽最滋补。”
媸余在她半拉半拽下踉踉跄跄出了屋儿。大头急冲冲窜到木家兄弟屋前,也不说话,低了头,猛地就往前冲,原来她想撞开门,让木家兄弟怕地跳起来,这样拜月泉才更多。
可惜啊,事不遂人愿。就在她猛冲到门前时,门猛地从里面打开了,大头收不住,猛地撞在了床头的柱子上,她的额头火辣辣生疼,捂着额头,她看到木雷正站在门边,木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害我?!”大头怒视木雷,“坏蛋!”
这时,媸余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大头身边。
“怎么样,精神好点了吗?”大头问道。
媸余点点头,转向木雷,跟他打招呼,随即环顾四周,“二公子呢?”
大头这才发现木云不在房中。
“二弟起夜,”木雷笑应道,“不知道媸二公子为何大半夜地不睡觉,跟一个姑娘家共处一室,似乎有点儿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