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儿！”

“别过来！”

炯洲吐出一口黑血，双手撑着地面，尽量在有意识之前还能给自己维持住一个体面：“我死之后，应该跟我父亲一样，连遗骸都是有毒的，你们随便把我封在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埋在山底下了，下面太冷了。”

“洲儿。”金韵冲过去跪在地上摸着炯洲的脸，炯洲无意识的蹭了蹭金韵温暖的手：“妈…下辈子别嫁给不喜欢的男人，生我这样不让你省心的儿子了。”

炯洲软软的头发蹭过了金韵的手，无力的朝她的怀里滚了过去，正如一千年前，和他的父亲一样

“韵儿，虽然一开始我跟你在一起的目的不纯，但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金韵抱着炯洲的遗体失声痛哭道：“洲儿……”

……

金牛山顶，金韵牵着周菲菲的手，站在山峦之上，看着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波的金牛山，又重新恢复成了之前一派祥和的样子。

“妈……”

周菲菲看着金韵，经历过刚刚的那些事情，此时的金韵仿佛大病了一场，看起来比之前老了不少。

“菲菲，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记好了。”

“嗯……”

金韵转头认真的看着周菲菲：“山神不是那么好当的，要管理山林，保护生灵，掌管生死，保佑民众，平衡自然……算了，经过这一年的历练不说这些大话，想必你也清楚了。”

周菲菲点点头：“我知道。”

“但你不知道最重要的一件事，寿命，除去琐碎的工作，山神就像一块定山石，漫长而无尽的寿命永远的守在这片土地上，你会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开，死去，孤独会永远的伴随着你，怕是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那你和爸爸……”

金韵低头看着自己长出的一缕白发：“你爸本身就是凡人，而我在没有山神身份的加持之后，自然也会变老，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不用替我担心，活了这么多年，我确实也已经活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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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虽然知道这是实际情况，但周菲菲还是忍不住想哭。

“别哭别哭。”

金韵赶紧把小女儿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放心，你妈跟孟婆的关系还挺好的，过个几十年我再轮回回来，兴许还能认识你爸，然后带着他来金牛山看你呢。”

“我就是觉得…这么大的责任转嫁给你，多少有点对不起你。”

“怎么可能。”周菲菲抹了一把眼睛，语气轻松的说道：“无尽的寿命多好啊，我想怎么浪费怎么浪费，我可比你有头脑多了，不信你看看，给我二百年，我高低把咱们家经营成金牛山的首富，我盖个比金舅舅家还豪气的房子。”

金韵笑着捏了捏周菲菲的小脸：“我知道，我女儿是最棒的，那你好好加油，妈妈走了啊。”

“这么快？你又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