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临向来运筹帷幄,几乎没有失态的时候,但当江念直直撞进他的胸口,以身替他挡这一刀时,他心好似被重石狠狠砸着。
他从来不信女人的爱完全纯粹,不过是贪图他的身份所给她们能带来的利益。
看见江念伤口处鲜血不停往外涌,有喷发之势,好似生命在流逝,他慌了。
他想起江念之前的鲜活生动,一颦一笑好似昨日才有,现在却唇色苍白,双目紧阖,他觉得他错了,大错特错,她满心赤诚他却没有珍惜,真该死。
萧怀临第一次害怕失去,很害怕很害怕,对,他要留住她,他们还有很多的以后,绝不止往日。
“太医呢,快来查看她的伤势,”萧怀临嘶吼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也将坐在他身旁被吓得大脑空白的荣侧妃唤回了神。
她看见萧怀临满手猩红,吓得又慌了,只知道问,“王爷,您伤到哪儿了?”
但她的话这次却没有回应,因为萧怀临正配合着太医帮江念快速止血。
但血却没有立马止住,萧怀临手心感知的温热,都是江念身体变冷的代价,他只觉心在胸口窒闷不已,最终上涌,汇成梗塞,“魏太医、荀太医,她到底情况如何?”
“回王爷的话,这位姨娘的伤口若是往上一寸便是心脏,算是万幸,但匕首太锋利,扎得又深,也是伤及动脉,因而血流喷涌,所以难说呀。”
萧怀临听到难说二字,心底像是空了,但却还是撑着力气,“还麻烦二位太医竭尽全力,一定要医好她。”
“这是自然,便是王爷不说,下官也是会的。”
话音刚落,就有侍卫来报,“王爷,帐篷搭好了。”
萧怀临看着怀中面色苍白如纸的江念,好似捧着世间最重要的珍宝,一步又一步稳稳地走进帐篷里。
而他背后,是老皇帝的怒吼,“给朕查,在朕面前,刺客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混了进来,荒谬!荒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的怒吼,不是因为有人受伤,而是刺客在他眼皮子底下混进来了,挑战了他的帝王威严,威胁了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