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她侍寝也不过几个月,再等等吧,不过坐胎药没落下吧?”
“王妃放心,江姨娘最是期盼怀上孩子,这次狩猎,她刚得了随行的消息,便自己去找了府医,要了坐胎的药丸,虽说比不得现熬的汤汁,但也是有些功效的。”
徐氏嘴角轻勾,“她倒是懂事。”
“她出身不好,能依仗的就是孩子,自然上心,”珍珠说着眼里流露出几分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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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进山的前一日深夜,不知怎么好好的大晴天,到了晚上竟然狂风大作,还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青砖黛瓦,听雨是最清晰的,江念将腿上盖的毛毯往上拢了拢,又让白芍将铜炉里上面烧尽的炭拨了拨,露出底下烧得通红的,这才觉得背上莫名扑过来的几分寒气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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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京郊的天可真是说变就变,幸好还有炭,否则这没地龙的,真要冻坏人,”白芍将手放在铜炉上烤着,又望了望外面漆黑得好像能将人吸去的夜色,不由感叹。
“可不是,奴婢听说那些搭帐篷住的,都归拢住进院子里了,怕出事,听着怪渗人的。”
江念听着白芍和绿蕊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只悠悠感叹了句,“天时最是要紧,只盼这雨早些停,一切平息才好,若是这雨下一夜,明日狩猎只怕也是悬。”
外面狂风大作,颇有掀天的气势,江念最后做主让白芍两个都睡外间,否则没有铜炉,明日肯定得病倒。
“姨娘您先睡,奴婢将雄黄还有驱虫的药补一些,这下雨后它们是最容易出来的。”
江念听到绿蕊这话纳罕,她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嗯,都听你的,反正仔细些总是好的。”
江念将胭脂粉的芙蓉绣花鸳鸯被从腰际往上拉了拉,盖到肩颈处,又将手都放了进去,这才觉得人暖和些。
很快宫盏熄灭,江念也在雨声中沉沉睡了过去。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将江念吓醒,她刚想喊怎么了,就见绿蕊和白芍两个已经到了床前。
“姨娘,您快起身,”绿蕊压着声线,江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最西处的膳厅的小支窗底下都是蛇,好些已经爬到了明间了。
江念最是怕蛇,瞬间汗毛倒立,不过脑子却越发清醒,“竟然有人想要我的命,”江念说着不禁感谢那人做事还不够周全,只放蛇却不放迷香,否则她肯定没得活路。
不过想到这,江念越发肯定自己得好好向上爬,在这里,没有宠,冷不伶仃就被人弄死了。
“姨娘别怕,您先和白芍去侧间,奴婢自小上山采草药便与蛇打交道可以处理它们。”
听着绿蕊的话,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白芍赶紧从衣架子上取了江念的灰鼠短毛斗篷下来,想着给江念绑上,却被江念阻止了。
“这事不闹到王爷跟前,还等什么呢,”说完,江念勾了勾唇,还是起了床,自己将刚刚的斗篷稳稳系上,然后便作势要出门。
“姨娘,这雨越下越大,雨夜难行,要不还是奴婢去吧,您同绿蕊在侧间等着就行。”
江念看着浑身轻颤,却还是极力为自己考虑的白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轻柔,“傻丫头,这戏得我亲自唱,才好看呢,而且墙角只怕还蹲了人,留在这反倒不安全,不如跑出去,他们拦不住。”
就这样江念带着白芍、绿蕊,撑着伞,身影没入瓢泼雨中,混合着这漆黑的夜色,让人半点寻不着。
江念几乎是将身上的力气都拼全了,就怕那想要自己命的人见计划失败,直接来硬的,这大雨能冲刷一切痕迹,她还想活。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江念一路跑到了萧怀临的住处,问勤居。
江念将伞递给白芍,双手猛地拍打院门,同时急迫呼喊,“王爷,救命呀,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