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现在,随着李定国的一系列政策,以及在北盘江的惨败。
大义加持下的形象,和两蹶名王带来的战功,早已经消耗殆尽。
艾承业自然就没有那么的畏惧和忌惮李定国了。
总而言之,正如孙国主失去了威望和大义后,压不住白文选、马宝等人一样。
李定国在云南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也已经无法服众。
毕竟他对蜀藩等派系做的远远比孙可望过分。
而对云南的治理更是导致了十几万秦兵缺衣少食。
让原本被大义和李定国的战功晃得不要不要的西营将士,被饿得整天念叨着孙国主的好。
要是李定国能够打赢北盘江之战,还可以靠战功来遮盖一二。
可在至关重要的北盘江之战中,李定国却一败涂地。
孙国主打了一场岔路口内部问题就层出不穷。
可岔路口之战时孙可望至少还拿了两颗梅勒章京的人头保住了体面。
虽然败了就是败了,可败也要分程度的。
北盘江之战,李定国统率二十万大军据守天险。
可从十一月清军发起进攻来算,区区一个月的时间,明军一败涂地。
不仅安庄卫、鸡公背、关岭、北盘江、七星关、凉水井等要地全数丢失。
而且其战果也少的可怜。
二十万明军全面崩溃的代价,不过是参领尼堪、前锋侍卫索丹等寥寥几颗八旗中低级将领的人头而已。
和岔路口的两名梅勒章京人头相比,李定国根本办法拿参领和前锋侍卫这样的人头来为自己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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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现在的李定国甚至还不如昔日的孙可望。
整个南明的内部早已遍布火药,而北盘江之战非但没让李定国拿到战功,提升自己的威望压住众人,反而将两蹶名王带来的战功折损的一干二净。
在这种情况下,李定国已经陷入了孙国主昔日的怪圈之中。
从因为战功无法服众转而在政治上发力,继而因为政治上的发力,更加得让众人对自己离心离德。
“南下之策,事关朝廷生死,更关乎着天下大计,绝不会因为尔等寥寥几人而改变!”李定国断然出言,推翻了陈建等人的北上主张,彻底敲定了南下的战略。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威望已经不如以前的李定国既然已经无法服众,那么陈建等人肯定就不会屈服。
第二天,陈建等人依旧手持刘文秀的遗表,哭求永历移跸四川。
公然得同李定国唱起了对台戏,进行了路线之争。
这下子,彻底点了李定国的怒火,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这天晚上,哭求了一整天的陈建回到了蜀王府,在刘文秀的牌位面前嚎哭不已。
“殿下,是末将无能,明天朝廷就要南下了。”
陈建悲从心来,愧疚无比。
和张胜、张虎一样,陈建也是自幼加入了西营,跟着刘文秀已经二十年了。
可以说,刘文秀就是他的天。
自从刘文秀死后,他的遗愿就是陈建心中必须要完成事情,而到了现在陈建已经绝望了。
“殿下,属下也无能啊!”谋士邹简臣也嚎啕大哭。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文人中虽然不要脸的大有人在,可有些人也是有傲骨的。
圣贤书并不是每一个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
邹简臣为了刘文秀的知遇之恩,也是尽了自己的一切努力。
可是蜀藩早已经式微,就连刘文秀在时都无法左右朝廷的决策,更别提他们这些蜀藩的遗留之人了。
“广平伯,右通政使,事到如今殿下的遗愿我们是无法完成了。”刘玄初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殿下生前想要驱逐鞑虏的夙愿,我们还得努力。”
“驱逐鞑虏?”陈建红着眼睛道:“朝廷即将南下和孙可望开战,想要驱逐鞑虏,那还有什么机会啊!”
“那可不一定。”刘玄初冷笑了一声,拍了拍手。
只见大堂中,有一魁梧男子,身着蜀藩将士服饰出现在了刘文秀的牌位面前。
“锦衣卫指挥同知梁诚,奉国主之命,前来代国主为蜀王上香祈福!愿蜀王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梁诚一脸郑重地为刘文秀上了三炷香,磕了九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