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怨不得人家。
她过去的时候卤肉已经卖完了,要不然,顾客们能走离开?
彭母在家离照顾女儿。
有时候想起要给女儿买什么东西吃了就到大城丝绸行找女婿侯二。
侯二将钱和饭票都给她让彭母自己去买都不行,彭母非让侯二过去亲自买给女儿。
她也不管女婿是不是在上班,随时让侯二离开丝绸行去做她吩咐的事情。
甚至。
彭母还想对丝绸行的生意指手画脚,当着公方经理刘瑞的面说某种丝绸根本不好看,货进多了没人要,告诫侯二下次到江南进货的时候少进一点儿,或者干脆不进。
看到丝绸行的伙计搬运丝绸的时候稍微慢了一点儿就责骂人家,完全是一副解方前刻薄东家或者是地主那一套。
在她看来。
女婿是私方经理,丝绸行有她们家的股份就是她们家的,在彭母心里自动过滤了公方的股份,就当那些股份不存在。
彭母这么做,将丝绸行闹的鸡飞狗跳甚至是天怒人怨。
很多人都烦她。
按说。
解方前甚至是女儿彭芳跟了侯二之前彭家过的也不好。
怎么一朝得势,这个老太太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侯二相当的尴尬。
只能在彭母离开丝绸行以后反复给大家特别是公方经理刘瑞道歉。
“我理解,老太太是真心的关心咱们丝绸行的生意!”刘瑞开口说道:“只是可惜,她也就那么点儿见识了,帮不了咱们丝绸行!”
侯二红着脸点点头。
他心里不痛快,到六院要请李平安吃饭,正好到了下班时间,李平安就答应了,让妻子秦淮茹骑自行车回家,自己则是和侯二到丝绸行那边一家饭店吃饭。
两人进了饭店以后侯二要了两碗面,还要了两盘菜。
吃饭的时候侯二大倒苦水,将彭母的事情说了,又问道:“李医生,以前我丈母娘到你们医院闹过吗,她胡搅蛮缠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应对的?”
“这个还真没有!”李平安说道:“至少我到六院外科工作以后彭母没到医院去过,以前我很少见过她!”
侯二神色黯然。
敢情丈母娘是只对自己这样,她真的认为丝绸行是自己的了。
这怎么行?
别说是他。
就算是侯方城还在,公私合营以后他都不敢说丝绸行是自己的。
两人不再多说。
吃完饭去付账的时候店家居然给他要三十多块钱和二十来斤粮票。
“你这是想钱想疯了吧!”侯二心中想道:“我和李医生才点了几个菜啊,你居然给我要这么多钱?”
“怎么回事儿?”侯二面色不善的说道:“我以前没赊账吧?”
“您是没赊账!”店家说道:“可是您岳母赊账了,说是让我将这些账都记在您的名下!”
“我岳母?”侯二的面色更加难看了,说道:“我能看看账本吗?”
侯二虽然是个粗人,但经常带队到南方进货,他不是文盲,认识一些字的。
店家急忙答应,将账本拿给了侯二。
侯二随便翻阅了一下,心里有些窝火。
彭母来饭店的时候净找一些贵的饭菜买,每次还要两份儿,显然不是只给彭芳买的,她自己也要吃。
“这件事情我真不知道,今天我只是带一个朋友过来吃饭!”侯二开口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将今天的钱和饭票出了,明天再将我岳母欠的给你送过来。”
“当然行了!”店家开口恭维道:“您岳母不是说了吗,整个大城丝绸行都是您的,我怎么会怀疑您的偿还能力?”
侯二的脸立即就红了。
将钱和粮票给了店家,和李平安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回到家。
侯二觉得有些事情不说明白根本不行,岳母和妻子吃饭的时候他将大城丝绸行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虽然离开京城之前东家将他在大城丝绸行的所有股份都转让给自己了,但其实并没有多少。
他的私方股份差不多只是一套院子,就是大城丝绸行占的那套院子,算来算去,一年的股息并没有多少,可不是彭母想象的那样,侯二并没有大富大贵。
“岳母!”侯二说道:“别说是我的这点儿股份,所有的公私合营店铺甚至是企业都是公方经理说了算,我在丝绸行真没多大权力,往后您去丝绸行的时候别再对伙计们呼来喝去了行不行,也别再提意见了,让人家特别是公方经理听见了不好!”
侯二也是豁出去了,索性将该说的都说出来。
他要是不这么做,岳母可能一直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到处招惹是非,说不定那天就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他要是出事儿了。
这个家还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