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道:“不必管他,他爱怎样就怎样,全面战争我大宋就怕了么?让他们自己选。”
说罢,赵匡胤胸有成竹地道:“让老二作为开封留守,留两万兵马以备不测,便是,其余兵马,全部跟我走。”
“两万兵马是不是太少了点了?而且……二哥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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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自信地道:“两万留守已经足够了,郭进和李汉超又不是吃干饭的,退一万来说,就算是辽国铁骑兵临开封,这开封城没兵也有民,你二哥又不是蠢货,坐拥三百万手里拿着武器的市民,难道还撑不到我回援么?我大宋百姓历来尚武,何惧契丹骑兵?”
这话倒是没错,宋初的民风还是很剽悍的,二十年前,国家政权都灭亡了老百姓也能自发的把耶律德光给打出去,如今别的地方的老百姓不敢说,但至少开封的百姓对宋庭的忠诚一定是杠杠地,契丹人要是兵临城下他们肯定会拼命。
“至于你,你这次,跟我一块走。”
“我?上战场啊,我也不会打仗啊。”
“不会,才要学啊,你是我大宋储君,不会打仗怎么行?你啊,赚钱是没问题的,也聪明,但真正在战场上厮杀的经验太少了,虽说也打过两次,但都是投机取巧,以强凌弱,和正经的军事作战还不相同,这一次,我大宋以举国之力倾巢而出,辽国方面,至少耶律屋质总会拼尽全力,岂不正是你学习的大好时机?”
“…………”
说实话赵光美其实是不太想去的,他更愿意留在开封留守,毕竟,他从后蜀回来也没多长时间,而且他还有好多的事想做呢。
不过大哥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推脱得话好像确实也是有点不太合适。
想了想,然后点头道:“也好,那大哥你来负责调兵遣将,我明日再跟那些使节们谈谈,看看谁能帮我们,帮不上忙的也至少让他们两不相干,同时,也让商行动起来,看看能不能在后勤上帮一下忙,还有军需生产,也要调整一下产能安排。”
…………
军营家属楼。
耶律岩木回到宿舍之后,连一晚上都不想住了,当即便叫了随从收拾东西,意欲连夜跑路。
毕竟万一宋朝,或者女真他们后悔了可咋整。
只是临走之前,自然也要敲开萧思温的房门,道:“宋辽正式开战,已成定局,宋国官家亲口说的,他要御驾亲征,规模不会比柴荣那次小,不,应该说肯定比那次要大得多,萧相公,你是要跟我一块回去,还是要继续留在开封?”
萧思温头都大了,忍不住埋怨道:“你说你好端端的,杀人家女真使团的人干什么啊,你要是不动手,哪会有这样的事?你拿这两国征战,数十万人的厮杀事当什么了?轻佻啊,你简直是太轻佻了,你这是擅启争端啊!”
耶律岩木冷笑:“是我在拿两国征战当儿戏,还是你在拿两国征战当儿戏?萧相公,你别忘了你自己的立场,难道你们述律部要叛辽么?述律部可是咱们大辽的后族啊。”
萧思温道:“这个……真走不了,明日,还要与秦王商议无息贷款的事,大宋要借咱们每年至少一百万贯的钱款,用来购买设备,修建交通,难道你不想我大辽也一样拥有吃不完的糖,用不尽的电么?你也看到了宋朝的强大,难得人家愿意教,甚至是还愿意借钱,为什么不学呢?”
“反倒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跟宋国打仗?你可知今日之局面,是何等的来之不易?不就是凉州,不就是吐蕃么,那六部吐蕃跟宋国有了冲突,咱大辽为什么要掺和?吐蕃人跟咱们的关系很好么?至于甘州回鹘,人家宋国是为了给归义军出头,这是人家内部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了这些外人而与宋国轻易开启争端,浪费难得的和平与机遇,对我大辽又到底有着什么好处?”
耶律岩木大怒,道:“大宋乃我国生死之敌也,他们做梦都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你居然还幻想着跟他们和睦,友好?他们会安什么好心么?”
“哼,至少,老夫目前没看出他们有什么祸心,人家愿意借钱给我,让我发展手工业,难道还是在害我?”
再唠,其实就没意思了,主战和主和派,这是辽国内部老掉牙的老问题了,事实上辽国内部别说支持宋辽开战,支持放弃幽云的都不在少数,耶律璟本人都说过,幽云本为汉土这种脑瓜子被驴踢了的话。
这当然不是辽国内部有人真的就蠢到了这个地步,说到底无非也就是个派系问题,辽国内部的各个派系可不是朝堂上吵吵架的这种关系,一个个的都是有实权有兵权的,许多的辽国贵族真的是受够了没完没了的和中原王朝的战争了,尤其是耶律德光在入主开封,却被打了回去,千里飞骆驼之后,其实大部分的契丹贵族对入主中原已经半点兴趣都没有了。
辽国的疆土很大,敌人也很多的,甚至辽国西边的疆域已经是在直面某绿色宗教的威胁了,总跟中原王朝打啥啊,甚至有些人认为宋国入主西北是一件好事,大家完全可以当好朋友,然后携手共同面对绿色宗教的威胁么,这是双赢啊。
类似的辩论辽国内部早就把能说的都说腻了,这话题,再在宋人的地盘吵这样一架实在是太没意思,于是耶律岩木索性摊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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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该不该打且不说,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两国的决战在即了,我只问你,动员令下,你述律部的男儿,还有幽云的汉人军,到底会不会响应?所谓围魏救赵,自幽州南下至开封,一马平川,万里平原,至少能将宋军主力牢牢牵制于中原,万不敢再做西进之事,此战,我们就好打多了。”
“这……”
萧思温神色不自然地低下头,表示:“这个么……如果陛下真的下令全国动员的话么……述律部,自然也该尽力而为。”
心想着,西边怎么打都没事儿,真要是从幽州派铁骑南下直取幽州,则宋辽之间必然进入全面战争,那我还发展个屁?此前与我那女婿谈的那么多岂不白谈了么。
况且他真是不希望宋辽全面战争,现在是在西边打,真要全面战争的话幽云可就是主战场了,那是他的地盘啊。
至于什么是尽力而为,回头去找渤海国聊聊,让他们恰巧造个反么,正好这二傻子杀了他们的使者,理由都是现成的。
见状,耶律岩木哪还不明白他的心思,新想着,自己的父亲正率领兵马与宋国死战,而这些国家的蛀虫,却在后方与宋人眉来眼去,一个劲的给父亲拖后腿,愈发的悲从中来,有那么一刻,他都理解耶律璟了,辽国,真的太需要一场君主集权的改革了,整日与这帮虫豸一虚与委蛇如何能够治理好国家?
最终,耶律岩木叹息一声,却道:“萧相公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跟你说。”
“贤侄请讲。”
“昔日北魏孝文帝时,鲜卑国力昌盛,尤在近日辽国之上,然其迁都洛阳之后,北魏贵族迷恋洛阳繁华,不愿再受边塞之苦,不到十年之间,便于六镇边塞离心离德,军事腐朽,上下腐败,且再也无人愿意去边塞牧马了,如此,才最终导致六镇之乱,曾不可一世的北魏轰然瓦解,萧思温,你就不怕重蹈北魏的覆辙么?”
“我听汉人说,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宋人愿意送钱给你,安的是什么心思?要说他们真的不想收复燕云,你特娘的难道真信?”
“言尽于此,你们述律部到底要如何做,这仗到底打还是不打,还望萧相三思,莫中宋人奸计,在下告辞了。”
说罢,关上门来,扬长而去。
萧思温则是呆愣的瞅着自己屋里的房门好半天,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北魏么,可当时的北魏人难道真想不明白,不能放任六镇的道理么?他们又不傻,可是谁又愿意放弃洛阳的繁华,去那苦寒之地放马牧羊呢?反正我,是肯定不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