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南唐方面就派出了五代最佳辩手徐铉作为使者,求见赵光美。
赵光美得知徐铉来了,自然也是高兴无比,事实上他本来也没想过要直接灭了南唐,那是不可能的,他没那个实力。
说白了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仓促了,南唐没有准备,他们难道就有准备了?稀里糊涂就过江了,但其实如今的大宋连正经的水师都还没有开始训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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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要打灭国之战的话涉及到的兵力,辎重,各种部署了,打仗,怎么可能会这么仓促?再说这一次建立奇功的火药包,其实他们手里也没剩多少了,潘美那一炸,把商行这小半年的产量都给炸没了。
要不怎么说,制硝千日,不够将军一炮呢。
再加上历来欠揍的后蜀也没有灭,历来桀骜的南汉还在嚣张,甚至这个时空的北宋和契丹之间的关系也比历史上要紧张得多,这个时候跟南唐打国战,实在是太不智了。
谈一谈,讹点钱得了呗,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落袋为安么。
可谈判这种事总不可能由他一个胜利者主动开口吧?这南唐再不派使者来,他可能真的就要带着大军去金陵城门口溜达去了。
因此他一听说徐铉来了,激动得几乎都要跳起来了,连忙命人将其请入客房。
反正现在军中他最大,他的这头进展得太快,赵匡胤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没等他下达指示前线就已经风云变幻了,以至于赵匡胤干脆下诏临阵给赵光美升了个副枢密使,让他全权处理,自己看着办,全国兵马也暂时归他调遣。
事实上前因后果弄明白之后赵匡胤乐得半宿都没睡着觉,不是说打过长江的这个战绩有多了不起,而是刘光义把那块满是划痕,无人要反的投票板当做礼物给他送来了,几乎是一下子就去了他当皇帝以来最大的一块心结。
大米饭都多吃了两碗。
至于南线的战事打得如何,其实他还真有点无所谓,甚至连问都不乐意问了,反正他对赵光美是绝对信任,离着这么老远,那小子鬼主意又多,那还问了干什么呢?
所以赵光美是全权做主的,见了徐铉之后,也是异常的热情,连连上前与其握手,道:“徐相公是来下约战的战书的么?好啊,我就说啊,咱们两国之间打来打去的,老百姓们太苦了啊,与其迁延时日,莫不如干脆捡起春秋之义,咱们找个地方搞一场决战么,这叫长痛不如短痛,你说是不是?哎~,百姓苦啊。”
说着,连连拍着徐铉的大腿。
“殿下,这……我……哦不,臣,臣不是来下战书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
“臣是来……是来……这里头有误会,臣是来,澄清误会的啊,我国主对大宋上邦,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不敬之处啊。”
“哦~,是来议和的啊,我还以为你们南唐跟我们大宋平等了,要干一下分个胜负呢,那怎么的,你们作为宗国,就打算这么坐着跟我谈么?”
说着,却是招了招手,命侍女上前煮茶,他自己二郎腿一翘,然后随手将其端上来的两套白瓷茶盏中的一套直接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没眼力见的东西,一个人喝茶你上两套茶具干什么?当奴才的也没个当奴才的样,没人教伱么?”
徐铉见状,不禁铁青了脸色道:“臣听闻殿下素来礼贤下士。”
噗呲一声,赵光美直接乐了出来
“谁啊,我?你听谁说的,你的消息这么失真么?”
“…………”
“没事儿,你别多想哈,我还是很尊重你的,这真不是冲你,我这人坦荡,从来都不干指桑骂槐的事儿,而且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规矩小,你就说这见礼吧,碰到那规矩大的人,在那种特别严肃的场合,甭管你想说什么,那下人就是得跪着说话,哪怕是地上有刀子,该跪的也得跪好了,当然,我就不同了,下人没规矩,我顶多也就是不搭理,从来不较真的,嗯,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