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冥羽当然不会把他这话说出口。他望着谢仰张张合合的嘴,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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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麻雀而已。”谢仰继续道,“起得了多大的浪?还能把你淹死吗?”
半晌后,石纹栖轻笑出声:“就你最有理。”
他没有生气。了解谢仰的人都知道,谢仰这一番话就是真真切切的认为谢冥羽构不成威胁,不是在帮谢冥羽说话。
他一向是直来直去的。倒不是不会委婉,是得分人。有些人面前他是得绕绕肠子,不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但大部分人面前他不需要。
谢冥羽就属于他不用绕肠子的那一类人。
石纹栖清楚,谢冥羽也清楚。但谢冥羽还是克制不住地头皮发麻,想要在谢仰面前低下头,做出臣服主子的模样。
别发疯。谢冥羽在暗处猛掐自己,嘴里用牙狠狠咬着舌尖,用疼痛压下自己心中泛起的那丝微弱的,病态的感恩。
他不是你主子,不是在对你好,别自我感动了。
“行吧。”石纹栖最终还是松了口,“我也不想和谢先生撕破脸皮,把场面搞的太难看。多一个朋友总比少一个敌人好。”
他重新挂上了他那职业假笑,谢冥羽看着都替他脸僵。
不是脸皮没撕破。谢冥羽心道,是你脸皮太厚了,撕的不彻底。
一旁的阿络把手里一直捏着的文件夹放到桌面上,挨在笔旁边。石纹栖手下的人默不作声地走上前,把文件夹和笔拿起来,笔别在文件夹上,然后把文件夹抱在怀里。
“今天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谢先生多多包涵。”石纹栖跟着谢冥羽站起身,“我送送您。”
“别了,我自己能走。”谢冥羽摸出手机对他晃了晃,“留个联系方式吧?下回再约不要在医院里闹事。”
石纹栖笑了笑,没说话,和谢冥羽互留了联系方式。谢冥羽留完就走,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包厢。阿络紧跟在他身侧。快到电梯口时,谢冥羽忽地抓住阿络的衣袖,声音压的很低:“阿络,别走这。”
阿络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地看向谢冥羽。一转眼,发现谢冥羽脸色发白,额角冷汗都冒了出来。
“换条路。”谢冥羽闭了闭眼,哑声道,“我不想坐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