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再带你逐鹿天下。】
用力地点了点头。
大观一世直接将手伸入了胸膛。
右手猛地一扯,大观一世径直扯出了一面染血的血色小镜。
一点又一点,将这面镜子递入赵流澈的手中,一世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
这面镜子岂是那么好取的?
它深深嵌入一世的体内,取出血镜,无异于是要一世的命啊。
可是即便如此,一世还是取了。
没有半点的犹豫。
小主,
“父亲……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朗儿……你做得很好。】
生命在无情流逝。
大观一世的脸上却无半点怨言。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历经人情冷暖,目睹岁月无情……
大观一世最难割舍的还是那段父子情啊。
大手一挥,赵流澈将血棺之内的猩红气血尽数灌入一世体内。
呼吸之间,一世再次焕发生机,就连他的鬓角也黑了不少。
感受着体内游走的磅礴生机,大观一世无比激动。
“孩儿!多谢父亲!”
轻轻摸了摸一世的头顶,赵流澈嘴角笑容勾起。
【朗儿……我们本就是父子,你无需如此。】
看着眼前的仙父。
一世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那个问题。
“父亲……您的天命……”
【天命……朗儿啊,天命就是催命药。】
【此世,吾将成就真仙!真仙无需天命!】
【亦或者说……】
【我便是众生的天命!】
说话间,赵流澈一点点走向大观肉身。
九层玉台之上,大观仙人一身白袍,遗世独立。
他身处于此方天地之内,但是他又不沾染世间尘埃。
九色神光萦绕左右,大世气血充斥周围。
气血震颤之际,大世幻生幻灭。
仙人肉身虽然看似恐怖……
但是实则已然难掩仙人肉身的倾颓之势。
仙魂不再……天命不再……
大观仙人其实已经死了。
仙躯腐败、仙洲沉沦,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将手中血镜直接打入仙躯之内,赵流澈再次掐指念诀。
下一刻,大观仙躯的胸膛猛地开裂。
胸膛之内,赫然正是那面血镜。
得了大世气血的温养。
血镜又变大了数倍有余。
再然后,血镜之内开始浮现出一具模糊的身影。
看着那具陌生的肉体倒影,大观一世神魂骤然紧绷。
“父亲……这是!?”
【朗儿……其实我之一生修得便是真假之道。】
【何为真?何为假?镜中花,水中月!】
【倒影……难道就是假的?】
【吾之仙法,可取镜中花,水中月!】
【吾之仙法,亦可化虚为实!】
【朗儿啊,你看到的便是为父此世的肉身……】
【一具可以承载超脱之魂的大道之躯!】
听到这里,一世的震惊已然无可附加。
看着面前赵流澈的背影,一世心中再起豪情。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这一世……再搏一次又能如何!?
一世念头通达之际,血镜变化又起。
没有丝毫的预兆……
血镜表面,涟漪荡漾。
一只惨白的右手直接伸了出来。
如果夏鸣在此的话,他便会发现。
这只右手……和他的右手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看着从仙人肉身探出的那只手臂,赵流澈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凉薄的冷笑。
眼中漩涡不住勾连,赵流澈心中念头疯狂碰撞。
【凡人……也敢算计仙人!?】
【莲花老道……你也配当执棋者?】
【区区蝼蚁……也敢算计我赵流澈?】
【就凭你!怎么和那些老家伙抢?!】
【就凭你!也敢算计浩宰元央?】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不过……你的魂法倒是蛮有意思的。】
【如此这般,我便陪你耍上一耍。】
……
葬骨海,第九尸陀城。
圣洲第九城下,白骨为基。
于那一片苍白的中央,乃是一眼深邃的黑潭。
潭水漆黑,深不见底,似能吞光。
新赴任的圣洲执渡,李元祚恭敬地跪在黑潭边上。
将一罐又一罐的蠕动黑血尽数倒入潭中。
李元祚静静等待着奇迹的降临。
片刻之后,黑潭震动。
圣子李庸扶着脑袋缓缓走了上来。
一点又一点,那团蠕动的黑血一点点弥合着李庸的伤口。
随着狰狞伤口的不断愈合,李庸也长长地吐了一口漆黑的浊气。
睁开灰白眼眸,李庸冷冷地看向跪在一旁的李元祚。
而后者也立马恭敬叩首。
“李元祚,拜见圣人!”
“圣人不朽!大道恒昌!”
“圣人大道!亘古长存!”
稍稍扭了扭脖子,李庸的语气平淡至极。
“行了行了……”
“大事要紧,少说废话。”
“此世天命胜过一切,我要的可不仅仅是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