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觉得,金国尚有凶悍权臣在位,并非虚弱可欺,应纯之多半会败。
这三人都是贾涉的上司,贾涉也替他们分别办过事。
他替崔与之出面,安抚过运河沿线的商贾和纤夫,从而保障了地方稳定;他为李珏联络过大金国泗州榷场的守将,协助打探了金国南京路的底细;他还为应纯之约见过定海军的船队纲首,还替应纯之向某几位纲首作了许多承诺,一口气给了数千贯的重贿。
替他们几位把事情办好了,却不能当真和他们捆绑太深。此时此刻,身处行在的史相,应该也听说了我贾济川的名声,那我就该从淮东脱身,看看行在那边能有何等锦绣前程了。
这几个月来他手里积攒的钱财数额庞大,就算陆续散出去一些,剩下的也足够在行在买通很多人,结交很多人。拿钱买来的人脉圈子当然不可靠,但只要顺势而为,关键时刻请动某人小小推荐,便能鱼跃龙门,当更大的官,捞更多的钱!
与之相比,淮东这一片泥潭有什么好恋栈的?
不知为何,贾涉这几天总有些心神不定,好像有什么麻烦事即将发生。三天前探子从北面传来消息,说山东金军有集结的迹象,他更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氛,愈发急于离开楚州。这几日里他上窜下跳,刻意举措失仪,就是为了引得哪位大人物暴跳,一脚将他踢回临安。
只可惜这三位也真不愧是本朝的名臣、能臣,个个气度不凡,到现在还没人抬脚。
贾涉正想到这里,厅堂外头一批信使飞马赶回。人人满头满脸的灰尘,还有人裤腿上血迹斑斑,不是战斗的结果,而是飞速策马,两股被马鞍磨破了。
“如何这么多人同时回来?”
“难道北面金军真的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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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官员们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开口询问,一片人声扰攘。
“真的!真的南下了!”信使们连声答道:“我们亲眼看到的!”
“启禀崔学士、李宣抚、应经略,山东金军大队人马从海州朐山出发,不断南下,三天前已经过了硕项湖!”
“金军继续南下,两天前突然出现在涟水北岸!”
“昨日晚间,上千骑兵忽然突袭清河口,我方在清河口驻营的数百人猝不及防,顿时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