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许会把郭宁当作罪魁祸首,然后把复仇的口号喊的惊天动地,复仇的旗帜举到南天门。但他们真正会做的、急着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藉着这个机会彻底撕裂大金的疆域,远离中都大金朝廷的尸体,重建起一个南京大金朝廷。
然后要做的更非讨伐叛逆,而是排排坐定,把新朝的好处分均匀了。除此以外,其它所有的事情,都得往后顺延。
这才是自古以来必然的道理,也是一个政治集团必然的选择。
当年汉魏嬗替,局促蜀中的刘备政权如此;永嘉丧乱以后,逃亡江东的司马睿政权如此;大金以兵威肆虐中原的同时,乘船在江海上仓皇避难的南朝宋国开基之主赵构也是如此。
所以,恐怕局势的变化还真就应了郭宁的判断,皇帝的死反而会给定海军带来一段时间的安定。
这段时间未必很长,却足够移剌楚材坐镇中都,为己方后继的步骤按部就班地做准备了。
移剌楚材思忖半晌,抬头道:“这半年里头,咱们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咱们自家的军政事务,按着原来的套路继续。皇帝既然死了,该上谥号就上谥号;该扶新皇上位,就扶新皇上位。我记得皇帝是有太子的,那就安排太子即位吧。那完颜守,守……”
“完颜守忠。”
“对,那完颜守忠是个病秧子,好像随时要死。不过他年初时得子叫完颜铿,对吧?完颜守忠登基以后,就让他赶紧册立太子,免得下一场手忙脚乱。”
“遵命。”
“另外,朝廷里汉儿儒臣经此一遭,应当都懂事了。与叛乱牵扯太深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让他们自尽,剩下的里头挑几个聪明人出面,和遂王那边打一打嘴仗,写几篇唬人的文章到处发送,把弑君弑父的罪名全都栽到遂王头上去。”
“好。”
应了一声,移剌楚材又道:“还有一事,正好让那些聪明人办。”
“何事?”
“有些事情,趁着朝堂上鼎新革故,正好推进一些,也让有心人明白咱们的决心和目标。元帅若觉得可以,我就遣人造势,预备推举执政的国公或者国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