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让他忽然有了动力。他瞬间想到了好几个痛快淋漓的场景,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站起身,往左右看看,很快就找到那个满头瘌痢的定海军军官。于是便拔足过去,想要当面告诉他自己要投军报效。
走到一半,却发现有个都将过来,和几个军官站在一处。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几分肃穆。
那都将正是郭阿邻。
这会儿他沉声呵斥着唐九瘌等人:“你们几个狗东西,把肉全吃了!我好不容易才另外要了块好的!”
说着,他举了举手里的大碗:“看到没有,连皮带骨带肥,一整块肉!”
“老曾准定喜欢。”唐九瘌连连点头。
另一名甲士问道:“有没有麦饭?老曾喜欢把肉汤拌着麦饭上吃。”
“有,有!”郭阿邻轻叩了两下大碗:“都在里头了!足够这厮吃撑着!”
于是众人都道:“好极了好极了,就在这里埋下吧!”
郭阿邻跺了跺脚:“确定是这里?”
众人道:“错不了。你看,这地上的两个坑,就是老曾用盾牌砸出来的,还有血迹呢。”
郭阿邻默然片刻,拔出腰刀,和同伴们一起动手,很快就在地上挖了个小坑,然后郑重其事地把一碗有肉有汤的麦饭埋下了。
和曾白答特别熟悉的几个士卒喃喃地道:“吃吧!吃吧!老曾,你得吃饱啊。”
其实定海军战死者的尸身,都已经烧掉了,战死在此的曾白答也是一样。郭宁还亲自带着人致敬默哀过。
定海军对此设有明确的律例,要求在这些事情礼仪上不能疏忽,但处理的速度要快。这既为防疫病,也防止悲悼情绪过分蔓延,影响士气。
军队里头像曾白答这样,没有家人的老卒有好些。他们的遗骸骨灰也会统一安葬到东来山的忠烈祠,有全真教的人负责照顾。
但大家总觉得,对这些孤身的士卒来说,军队才是家,同袍们才是家人。在骨灰葬到东来山之前,可不能让他们的魂魄没去处的。这期间,三天也好,五天也好,身为战友袍泽,应该照顾着他们,不能让他们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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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郭阿邻专门准备了食物,就埋在曾白答战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