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靖安民也是领兵的老手,顿时有些汗颜。
他是看着郭宁神速崛起之人,深知郭宁的厉害,到了此时要参予大事,也愈发钦佩郭宁的胆略和手段。
但苗道润和张柔二人,显然并不满足于充当被郭宁召唤来的援兵,他们在增援的同时,玩了一手虚虚实实的小伎俩。从而以倍数的力量,迫近正在渡河退兵的蒙古人,来了个半渡而击。
很显然,就算四人的合作达成,苗道润和张柔也不希望郭宁凭借武力优势凌驾于他人。无非是和蒙古军厮杀一场,郭宁能做到,苗道润和张柔也一样能做到,到了升王殿下面前,大家各有说头。
问题是,如果他们安排在左翼的那支疑兵被蒙古人提前发现,则蒙古人必定以为郭宁的实力有限,拖雷绝不会轻易退兵,双方接下去还得厮杀。
计谋不成,郭宁所部承担风险和死伤。计谋若成,苗道润和张柔所部打一场漂亮仗显身价……
郭宁是聪明人,都看在眼里呢。
有些事,一而再,再而三,这可就不够厚道了。
靖安民与郭宁一样,都是河北地界的外来户。两人同是溃兵出身,比其他人更清楚己方面临的敌人多么凶恶可怕,于是在同袍之谊上头,倒比这些地方大豪要讲究些。
“咳咳……”靖安民只觉尴尬异常。
他干咳了两声,返身落座,同时向郝端投了个眼色,示意郝端出来打岔。
结果郝端却被杜时升缠着了,在一旁不知谈些什么。
而郭宁摇了摇头:“安民兄,不必介意。”
他这一天喊打喊杀了无数次,到这会儿还不停的说话,嘴唇都快干裂。
取了水袋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他才继续道:“咱们这些存身塘泊渊薮之人,都是化外之民,早就不再忠于女真人的朝廷,也不讲究儒生那套规矩。咱们只谈实利,干脆利落。无论什么事,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可以去做。发现有困难,有风险,那就算计一下再做……哪怕彼此算计,也无不可。但归根到底,既然大家携手,就是为了共同的大利。只要最终能拿到手里,就是好的。”
郭宁笑了笑,问道:“安民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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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民沉吟了半晌,慢慢地道:“局势如此险恶,长久困居一地,难免途穷。大利什么,我倒也不敢多想,但这总是一条新路。六郎,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我久闻你的名声,信得过你的人品。你说这条新路值得走一走,那我便跟着走一走。”
郭宁看着靖安民,颔首道:“只有一桩事。”
“但请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