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先动手的。”
张卫东目光坚定,声音沉稳地说道,那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宛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我问你了么!” 络腮胡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横肉都跟着抖动,那如雷鸣般的怒吼,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咋滴?想倚仗人多欺负人少啊?你们卖假货还不许人说了?
今儿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咱也不怕,要打就放马过来!” 彪子像是被激怒的狮子,脖子上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张卫东心里透亮,事已至此,退缩就是死路一条,只会让这些人更加肆意妄为。
他面沉如水,如同一尊铁塔般,猛地拨开围在身前那几个如小山般的壮汉,站到彪子身旁。
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可那双眼却犹如两把锐利的钢刀,直直地刺向对方。
重生后的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懦弱无能的倒插门女婿,曾经手刃青皮子的经历,如同淬火一般,将他的胆魄锤炼得无比坚韧。
此刻,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毫无畏惧地与对方对视着。
“东子,彪子,怎么是你们俩!”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犹如洪钟般的大喊,那声音带着焦急和关切。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马青山如一阵疾风般大步流星地赶来。
他手里紧紧握着给牲口打针用的大针管子,那针管子足有小臂粗细。
他冲进人群迅速站在了兄弟俩的身前,那宽厚的背影,给人一种无比坚实的安全感。
哥俩见姐夫来了,那原本紧绷得像弓弦一样的心弦,这才微微松动了些,悬在嗓子眼的心,就像一块石头落了地。
“马大夫?他们是?” 络腮胡子眉头皱得像麻花一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扯着嗓子问道。
“这是我的小舅子,那是他兄弟。老牛,这肯定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该赔多少钱,我来出,大过节的,在这儿闹哄哄的,像什么话?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咱们回民区。”
马青山一边说着,一边紧握着针管子,那针管子上的寒芒,始终稳稳地对着面前众人,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马大夫,赔钱就能了事?我在这儿本本分分做生意,他俩倒好,来这儿捣乱。
把我的顾客都吓跑了,我以后还怎么在这儿做买卖?我的名声都被他们毁了!”
刚才被彪子揍得鼻青脸肿的青年,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满脸的愤恨和委屈。
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每喊一句,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一下。
络腮胡子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双方都冷静一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他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马青山这人,在回民区口碑倒是不错,医术也高明。
可他孤身一人,还娶了个汉族女子,在这回民区里,就像一棵无根的浮萍,没什么强硬的后台。
再说了,这会看病的又不止他一个。
可那个被打的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是书记的外甥,这两边都不好得罪啊。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真不该来蹚这趟浑水,真是骑虎难下。
“马上过节了,都围在这儿干啥?不用干活啦?都散了散了。”
络腮胡子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扯着嗓子大声吼道,那声音在胡同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围观的人群就像受惊的鸟群,纷纷四散而去。
络腮胡子这才走到两伙人中间,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道:
“咳咳,赛俩目。我看啊,大家都各退一步,赔点钱算了,都是街坊邻居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关系搞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