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平静分析着:“父皇疼宠儿臣,天下皆知。北狄特意求娶儿臣,多半是在打赌,若父皇答应联姻也就罢了,可若父皇不答应呢?只怕,倒时北狄就会以此为由头,进犯靖朝北境。若届时,靖朝周边不安分的国家部落一同进犯,那靖朝真的就是腹背受敌了。”
启元末年的争储、叛乱风波闹的很大,本就是新皇朝的靖朝元气受损,而今的靖朝,并不是一个王朝的全盛时期。
“北狄突然的求娶,必然是野心的开始,北狄和靖朝,终究避免不了一战。但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靖朝需要时间。”
靖朝需要时间,储备足够的军需粮草,三军将士也需要时间做足准备。
皇帝沉默下来,显然,谢晏所说,皇帝又何尝没意识到呢,但……
若真让昭阳去和亲,那人,定是要怨自己的。
他给高公公使了个眼色:“昭阳,起来说话。”
高公公忙去扶谢晏,谢晏却固执的不肯起来,只继续阐述着心中的想法:“若儿臣去和亲,靖朝需要的时间,儿臣会尽力争取到。”
咳咳……
伴随着咳嗽声,皇帝坐了回去,叹道:“若真如皇儿所说,北狄意在挑起两国战事,皇儿去和亲,对方又岂会放过你。”
谢晏却笑了:“不一定,若儿臣去和亲,远了不说,短期内,北狄应当不会为难儿臣。毕竟,是他们主动求娶的。”
“父皇可以派最出色的护卫随儿臣前往北狄,儿臣有把握争取一到两年的时间,届时,靖朝做好了准备,父皇再派人来迎儿臣便是……”
谢晏还想再说什么,皇帝抬手打断了她,神色复杂莫名,叹道:“昭阳,我大靖还不至于没有一战之力。”
谢晏问:“若是周边国家与北狄沆瀣一气呢?”靖朝可战,但也会元气大伤。
皇帝沉默,压下喉间痒意,才沉声道:“即使……我大靖不止你一位公主!”
谢晏神色从未有退缩之意:“可儿臣最合适。”
谢晏分析利弊说了很多,又一直强调,两年后,再将她迎回来就可以了。可皇帝一直不松口。
谢晏便一直跪着不起身,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
午后至金乌西斜,皇帝终是不忍她继续跪下去,松了口。
皇帝欣慰又不忍,最后还是问道:“昭阳,你过了父皇这关,但裴云归呢?你打算如何与他交待?你觉得他会放任你去和亲吗?”
谢晏正在喝薏米莲子粥,闻言,却是一顿,手上玉白瓷勺也从手中脱落。